别人说着话铁定被当成吹牛,但这话从白宋口中传出。
牢里的犯人全都竖起了大拇指。
牢里的人在议论,牢外面也在小声争论着。
“柴大人呐,那小子可管不得了。上次差点儿就被他害了,这次可不能再犯糊涂。”
梁师爷听说柴大人有意对这小子从轻落,急得不行。
上次打了郑家公子,柴县令是冒着极大风险安排这货出逃,不想这货非但没有出逃,反倒半路折返。
亏得是没有把柴大人牵涉进去,不然柴大人和梁师爷就不能安然站在这儿了。
柴管正在犹豫。
他看重白宋眼中那股视天下而不屑的劲头,却同这股劲儿让他在县里频频惹出祸事。
这让柴管意识到,那股劲儿是小子的优点,也是缺点。
如只看重他的好,而不看他身上潜藏的威胁,一心一意想把他培养起来,恐怕会连累到自己。
柴县令在门口板着脸,看似坚定,实则内心已有了些许动摇。
梁师爷不知柴大人心头所想,还想规劝。
柴县令抬手阻止:“时候不早,将那人传来。”
说罢,柴县令转身进了牢里,然后一人进入深处最黑的审讯室。
片刻,白宋被牢头带入其中,正要给白宋上铐,又被柴县令阻止。
“不必了。”
牢头一惊:“大人,这可不妥。”
“一个书生罢了,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牢头不再说,心头却在嘀咕,若这货都能算是书生,天下就没有流氓了。
“你们都退下,本官跟他单独聊聊。”
随行几人都觉不妥,但梁师爷示意都下去。
很快,牢里面只剩了白宋和柴县令两人。
今日是头一次与柴县令相对,白宋心中好奇,不知这县官是何许人,为何偏看重自己?
虽是好奇,但被人看重亦是荣幸。
白宋对这县官没有恶感,借着审讯室里的微光,看得出县官是个正派俊朗之人,不算俊美,却是干净洒脱,官服穿得端正,官帽亦是稳稳当当,唯有几许胡须有些分叉。
人在那儿,不见奸滑,带着一身正气,倒有一种与身居来的亲近感。
柴县令没有说话,白宋稍等片刻,然后行了一礼:“多谢柴大人。”
“谢我作甚?”
“之前郑家上门抓我,是柴大人命人救我,又给我马车、盘缠离开。此乃救命之恩,我自不会忘。”
“那你可知晓本官为何帮你?”
白宋摇摇头。
“梁师爷丝毫未与你提及?”
“梁师爷说过一些,但我听过后,却也不甚明白。”
“不甚明白……”柴大人看着白宋,深吸一口气,“诶……还是过于年轻,只凭心中一股执念,难成大器。”
“大人,这又没人,就别故作高深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本官帮你,是赌你将来可成大器。你出生寒门,日后可带领天下寒门与各地士族相争,为天下寒士争取该有的尊重和权力。”
白宋皱皱眉,想象说道:“这话若早些时日听了,我必将其抛之脑后,但近日经历许多,那些所谓的士族的确惹人厌恶。如今更无需大人多说,我亦会努力与天下士族相争,至于代表和带领天下寒士,我现在还没兴趣。而且,我的目标也很简单,郑家跟我作对,我就对付郑家。其他的士族若没有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