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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爷,你就不怕被人拆穿?蜀中白氏……这也能叫人信了?”
白宋把玩着先前小姐的手绢,笑着回答:“你是知道底细,故而觉得可笑。但局外人却是摸不透的,川地与幽州相隔千里,这幽州之人何曾知晓川蜀之事?只要自己不露怯,别说是白氏,就说是蜀中牛氏,他们也会……不好不好,牛氏……牛屎……”
两人一路说着,先后入城。
到了蓟县,白宋方有了一种沉浸在千年古都的感觉。
青石长街,自城口笔直延伸不知尽头,街道极款,足够十数马并行。
映入眼帘的古朴阁楼亦是颇具唐风购制,大小家院皆是青砖围面,在城中各座一方,将县城分割得方方正正,一眼望去,不见一道篱笆墙,处处都显着贵气。
城门最近的三层酒楼更是朱漆染廊,多有装点,或彩绸,或灯笼,都是精雕细琢,装饰得恰到好处。
也正印出了酒楼的热闹气象,门口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单看食客的打扮,与邙县相比,当真有种进城的感觉。
临街两边的小商贩更多,卖的东西也更多,琳琅满目,这一眼瞧都瞧不过来。
“这才叫古都嘛!”白宋纵览古城,心中顿生豪气,拍拍牛大肩头,说,“来日将郑家灭了,我便把家安在这儿。”
牛大听了,一阵苦笑,心说还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呢。
入城,先要考虑住的问题。
白宋出来带了二十两碎银,即便是在蓟县,相信也能挥霍一段时日。
住客栈,一番打听,均价在一百五十文一晚。
白宋也不知会在蓟县呆多久,先就在靠近郑家族亲的一家客栈开了两间上房,若来日钱不够了,还能再想办法。
白宋的计划是让牛大去打通蓟县的道上关系,自己先走街串巷听听郑家的消息,或许就很能从一些不经意的消息中找到灵感。
要探听郑家消息,自然是要住在靠近郑家的地方。
但白宋也有担心,若直接守着主家,来日被主家的人认出来了肯定很麻烦。
所以白宋就住在郑家旁支的一家附近。
两人在客栈休整半日,吃饱喝足,便分头行事。
牛大先一步走了,白宋留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等到黄昏时分方才出了门。
说来也巧,白宋刚一出门就瞧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从柜台上拿了些酒菜离开,掌柜的说了声替他给郑老爷问安。
白宋不动声色凑了过去:“对面郑家的丫鬟?”
掌柜知这公子要长住,很是客气,笑着说:“是啊。”
“郑家伙食不好?还要来您店里拿饭菜?”
提起这,掌柜来了兴致,压低了声音对白宋说:“这郑家乃是旁支,也不知跟郑家老爷是什么七拐八绕的关系。早十年过得苦,回退几年才来蓟县认了亲。在蓟县,但凡跟郑家扯上关系,随后的日子会差吗?这不,宅子多大?
可这人家毕竟是下贱人出生,过不上贵族生活。尤其是里面的公子小姐,受不了大族规矩。先前那些饭菜,其实就是酱烧的猪肘,乃是里面小姐的最爱。估摸着是小时候吃不上好肉,对这猪肉情有独钟。你想想,郑家人哪能吃猪肉这种东西?
为了这事儿,小姐已不知被爹娘训了多少次,却还是管不住嘴,天天叫丫鬟来偷买回去。啧啧……你说奇不奇,上等人家的姑娘有好肉不吃,偏偏要来吃咱们下等人的口粮。”
一听猪肉,白宋的口水也来了。
他来了大唐就没见过猪肉牛肉,可偏偏这两者都是心头挚爱。
没曾想这客栈还有猪肉卖,不等掌柜的再说,赶紧道了声:“那酱猪肘给我也来两支。”
掌柜懵了,看看白宋,心说这公子仪表堂堂,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寻常也未曾听过这般人物吃猪肉的。
一个郑家的小姐都算是开了眼,今儿又来个说是川蜀地区的大公子。
掌柜揉着脑袋,心说世间稀罕事儿真多。
白宋改了心思,等着吃猪肘,一想着胶原蛋白的味道就口水横流。
等了一刻钟,油光锃亮的酱猪肘呈上桌来。
闻着味道,正是香气扑鼻,厨子的手艺不晓得比邙县的三缘酒家好了多少。
掌柜的好奇,倒要看看大家少爷吃猪肘是个什么模样,放下柜台上事儿走了来。
“公子,这猪肘感觉如何?”
白宋正要吃,忽然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
“怎么?”
白宋没回答,用筷子沾了一点浓稠的酱汁,放在嘴上一舔。
“这……这是什么酱?”
掌柜的神秘一笑:“乃是本家秘制的豆酱,专烧猪肉来压这肉的骚气。”
白宋又惊又喜,感觉现了新大6。
这豆酱的味道跟酱油极其相似,难不成大唐已经有了酱油,只是史书没有记载?
不管如何,生活中有意外之喜才是最好的调味剂。
一瞬间,白宋忘了对未知的茫然,对大唐的世界又有了更深的好奇。
只可惜现在有事情绊心,若不然,今夜肯定要与这家的厨子把酒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