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听到什么话,他都是一副安静平和的温顺模样,明明樾山别院那边的消息是说温竹森性格刁蛮,莫非真的……百闻不如一见?
够邪门儿的。
于是宫佩虞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情就先不提,毕竟你和阿止还要共处一年的时间,等到离婚的时候再详谈也不迟,更何况,如果你可以跟阿止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是个非要逼着自家侄子离婚的的恶毒姑姑,她只是想替早逝的二哥二嫂把阿止照顾好。
况且自从六年前阿止出了事之后,她便放弃了逼阿止早日成为宫家家主的想法。
只要阿止能够健康平安,婚姻幸福,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就别无所求了。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听到了坐在对面的温竹森给出了较为强烈的反应:“不不不,可以可以,我一定会跟宫先生离婚的!”
宫佩虞心下一沉:“……”
中午秦伯在樾山别院对温竹森的试探,就是她授意的,所以她当然也是得知了阿止那方面疑似有问题的事,这时又亲眼见到了温竹森对她希望两人好好过日子的这个提议有多抗拒,心头难免也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那……”宫佩虞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缝,神色颇为尴尬,“我们再谈谈有关于您带着鼎鼎上节目的事情吧。”
听到鼎鼎的名字,温竹森的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他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请姑姑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叔的。”
坐在对面的青年始终沉静淡然,一副不卑不亢的平和态度,这反倒让宫佩虞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自诩阅人无数,眼光老辣,可是面前的这个温竹森,却似乎真的不像传言中的那般讨人嫌,反而……
“那就辛苦温先生费心照顾鼎鼎了。”宫佩虞说道。
温竹森被她一口一个“温先生”叫得甚是惶恐:“不辛苦的,小叔很好相处的,姑姑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竹森,我看你的身体状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宫佩虞发现了温竹森额际的薄汗,和他始终泛着青白的细瘦指节,“这几天我会让樾山别院那边的人做一些补品给你,好好补补身体,省得到节目上,没法照顾鼎鼎。”
温竹森从宫佩虞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关怀的意味,不禁有些惊讶,心头漾起暖意的同时,依旧礼貌地应下:“谢谢姑姑,姑姑放心,我一定会让小叔玩得开心的。”
“你也不用太紧张,”宫佩虞宽慰他道,“为了避免意外,届时会有保镖跟着你们,并不会让你因为照顾鼎鼎而产生太大的压力。”
温竹森确实正在担心自己这没几两肉的胳膊腿儿保护不好鼎鼎呢,听见姑姑的这句话,立马放下心来,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姑姑,我一定不会辜负姑姑的心思的。”
“嗯,如果遇到危险,也不用太过担心……”宫佩虞说着,回头朝茶室门口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有他们呢。”
温竹森跟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下一秒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Σ(⊙▽⊙"a!!!
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进口彪形大汉正站在茶室门口的两边,一脸严肃地望着他和三小姐的方向,蓝眼睛里浮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杀气。
“Alfredo,Frederick,”宫佩虞为温竹森介绍着两人的名字,“等到节目录制开始,他们两个就会在不打扰到你和鼎鼎生活的前提下,跟在你和鼎鼎的身边,也算是一道保护措施。”
……算、算是?!
这可太是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宫佩虞在为温先生介绍他们两个,Alfredo和Frederick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迈开腿,朝宫佩虞和温竹森走了过来。
他们每走近一步,温竹森就会暗自心惊一下。
这样的人,怕是一拳能打死六个他吧?
好奇心使然,温竹森脑子一抽,问宫佩虞道:“他们……是拳击爱好者之类的吗?”
“算是吧,”宫佩虞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UFC退役选手。”
温竹森:“……”
“虞姐,温先生。”Alfredo和Frederick齐声向宫佩虞和温竹森问了声好。
温竹森仰着脑袋,挨个儿回道:“您好,您好。”
“嗯,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竹森,”介绍完了Alfredo和Frederick给温竹森后,宫佩虞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天知道温竹森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宫佩虞刚说完,他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蓄势待发,就等着往门外跑了。
“姑姑,已经是寒露节气了,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暖,保重身体,姑姑再见。”温竹森说完,又有些局促地抿抿嘴唇,朝宫佩虞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茶室,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
看着走到花房外面之后,开始迷茫地寻找起了刚刚来时小径的青年,宫佩虞露出了些许笑意,打开门,给温竹森指了个方向:“那边儿。”
温竹森没想到会被姑姑发现自己找不到路的窘状,难为情地咧嘴笑了一下:“谢谢姑姑。”
“嗯,”宫佩虞挑了挑眉,对他笑道,“下次跟阿止一起回来吃饭吧。”
温竹森呼吸一滞,磕磕绊绊地说道:“好、好的姑姑,有机会的话一定。”
话音一落,宫佩虞便心下了然。
从温竹森这闪烁其词的反应可以大致猜出,她家阿止的某些方面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不然也不至于……会被嫌弃成这样。
。
这边宫佩虞带着忧愁回了屋,但温竹森却是毫不知情、全无察觉,沿着花房通往主宅的小路,心情颇为轻松地回到了仍旧停在原地的车旁。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赵紧忙打开车门:“温先生回来了。”
见状,温竹森忙连连摆手示意想要下车帮他开门的小赵:“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呢温先生,”小赵执意下了车,帮温竹森打开车门,戴着白手套的手横在温竹森头顶与车门之间,“温先生当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