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多过去多久了……
书房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群叔叔伯伯婶婶们以为晏之遥是在晾着他们给下马威。
但晏之远觉得,他哥,不会真的是兴致来了,在练字吧……
靠,就这一眼的功夫,晏之远怀疑自己眼瞎了。
不然他怎么会,居然从他哥脸上看到在笑!
是吧,是吧,是在笑吧!
没等他再仔细观摩,晏之遥已经收起手机,随手取过一方镇尺压在了刚写完的十几张方子堆叠的纸张上。
他准确地察觉到这股异常热烈的视线,神色已经恢复冷恹模样,准确地望了过去。
晏之远下意识露出一个乖巧讨饶的笑意:“哥。”
“叔叔伯伯婶婶们,一直在等你忙完。”
他这话一说,方才还坐立不安、面上急迫的一群人反倒恢复了端庄模样。
一个明显是领头人的中年男子,沉了口气,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之遥啊,你今天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晏之远瞪大眼睛,靠,好不要脸的老东西!
“我们晏家可没有小辈可以这般无礼的规矩,”男子装模作样地说完,叹了口气,又装作善解人意,“不过之遥可能心情不太好,我们大家也能原谅他,是吧?”
周围的“大家”:……
“二叔你说的什么话,之遥每天都上班这么辛苦了,请我们过来坐坐也是百忙之中抽的空,我们哪里会怪他?”
“对啊,之遥,我瞧你这脸色苍白的,最近没休息好,婶子认识一个有名的老中医要不要介绍给你,这个老中医平时约都约不到,还是因为……”
“说完了吗?”晏之遥眼神都没抬,目光仍落在泛着光亮的手机上,声音淡淡的。
但这话一出,方才叽叽喳喳想要摆谱或是装作关心蒙混过关的一群人都闭了嘴。
晏之遥想到方才楚深和与他说,户部尚书吕容风也过来了。
前世的故人越来越多。
他语气带着几分冷到了极点的厌倦:“你们确实浪费了我时间。”
上辈子,就是这样一群人……冠冕堂皇、装腔作势、虚伪愚蠢,浪费了他多年时间。
只是前世,他还有家人,有那对将他视为全族希望、不由他偏离轨迹半步的名为父母的家人。
他们固守着世家最后的荣光,并且想贪心地将这个古老、腐败的势力继续绵延,选定了他为继承人,不愿接受世家注定没落的终局。
以生育之恩、养育之情,向他索取了一辈子的自由,推着他走向楚深和登基后,宣国新兴而起、蓬勃而的对立面。
势不两立。
但上辈子,他最终还是挣脱了。
更别提这辈子,这群与他这具身体有点血缘关系,但事实上全然与他无关的所谓“亲人。”
“各位,既然安生日子不愿意过,以后便好自为之。”
晏之遥盯着手机上黑下去的聊天框,再没有多说一句的兴致:“晏之远,送客。”
晏之远一惊,他预估错了,他哥方才的笑是冷笑不成?
还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