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宁和孟颂筠退休后,买了处小庭院,庭院里种了葡萄,葡萄藤爬满葡萄架,夏天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令人心情格外好。
葡萄架旁边是木梯围栏,姜姝宁买了很多花盆,往里面种了花,春天时,姹紫嫣红,争妍斗艳,一派春华景象。
庭院中间,一棵梧桐树枝繁叶茂,知了在叫着残夏,夏末依旧还燥热。
院子里还有一块菜地,老俩口买了种子,平时挖挖土,种种菜,算是锻炼身体了,此外,就是养养花,修修花枝,悠闲又自在。
其余时候,邀着邻居来家里玩,聊聊家常八卦,又或者是约上三五个好友出去旅游,玩累了就去北城看看女儿女婿,和谢鸿宇与林映柳聊聊天,然后牵着手回家。
老俩口把生活过成了诗。
只可惜,谢鸿宇和林映柳在两年前相继去世,他们少了两个亲家,也少了两个朋友。
“妈妈,爸爸,我们回来啦。”孟言念拉着谢知妄跨进院门,如每一次回家时那般喊。
“回来啦,过来洗手吃饭,我和你爸做了你们爱吃的糖醋小排和鱼香肉丝。”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依旧优雅,听到女儿的声音高兴地出门迎接。
孟言念和谢知妄一人扶着她的一只手,进了屋子。
院子里,孟颂筠已经摆好了饭菜,“小乖,谦之,坐下吃饭。”
“好的,爸。”
夏夜的风带来些许凉爽,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四人坐在庭院里纳凉,天上稀星几点。
孟颂筠仰头看着婆娑的影子中那些大串的葡萄,“谦之,葡萄熟了,摘两串下来,小乖喜欢吃。”
“好的,爸。”谢知妄闻言起身拿了篮子去摘葡萄。
孟言念倚在姜姝宁身旁,和她讲着一些没头没尾的事。
“妈妈,你会不会遗憾我们没给你生个小外孙呀?”
“不遗憾,妈妈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谦之好好的,这就够了。至于小外孙,有当然好,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过得好就行。”姜姝宁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又抚了抚她的脸,“小乖,妈妈这一辈子,有你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孟颂筠走过来,坐在藤椅上,和姜姝宁挨在一起,牵住姜姝宁的手。
“小乖,时间过得好快呀,一朝又一夕,一春又一秋,转眼,我们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满头白,却总感觉送你上学还在不久前,送你出嫁那天还在昨日。”
谢知妄将葡萄洗净,放到二老面前的桌上,“爸,葡萄洗好了。”
孟颂筠把葡萄往孟言念面前推了推,“小乖,吃。”
孟言念看了看二老,从葡萄串上摘下几个葡萄,分别放进他们手里,“爸爸妈妈先吃。”
“好。”
孟言念吃葡萄不喜欢吃葡萄皮,谢知妄在旁边给她剥好了皮再送到她嘴边。
“今天在高铁上,遇到了我的一个学生……”孟言念和他们话着琐碎的寻常事。
“小乖。”姜姝宁含笑握住孟言念的手,触到的肌肤滑嫩温软,“妈妈想再看看你少女时期的模样。”
孟言念放下手中的葡萄,撤去脸上的幻象,那张脸依旧娇若春华,她的眸中氤氲出水雾。
她拉着姜姝宁的手贴上自己的脸,虽是笑着的,可眼泪却一颗颗滚落,“妈妈。”
“别哭。”姜姝宁擦去她的眼泪,笑道:“妈妈的小乖还是这么漂亮,以后,要好好的啊。”
她靠在孟颂筠肩上,借着院内的灯光,含笑又眷恋地看着她深爱着的女儿,最后满足地合上双眼。
孟颂筠感受着肩上的重量,握住女儿伸过来的手,温柔地笑道:“小乖,谦之,爸爸走了。”
说完,笑着闭上眼睛,和姜姝宁头靠着头睡去。
孟言念紧紧握着二老尚且温热的手。
回家时他们还利索地忙着给他们做饭呢,不久前他们还开心地和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