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寂伸手,隔着冰冷的屏幕,轻抚着她的脸颊。
下秒,他的指尖剧烈一颤,落在了照片上她的手指间。
她的中指,仍旧戴着他曾送给她的那枚戒指。
程寂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眶酸胀干涩。
良久,他踉跄着站起身,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洛时下楼后,一直安静地待在楼下,听着宾客祝他和姜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早已忽视了那些人目光里或是鄙夷或是可怜的情绪,只想接受一个个祝福。
对他和姜斐的祝福。
眼前有些恍惚,洛时紧抓着轮椅侧,心中莫名的慌乱。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不过几分钟,助理走到他面前“洛先生,十点了。”
十点了,可以去迎接他的新娘了。
洛时点点头,上了二楼。
房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时看着房门,没有上前,没有说话,也没有笑。
楼下偶尔传来宾客的应酬笑语。
助理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房门没锁,他直接拧开了门,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
而后,一阵死寂。
良久,助理苍白着脸后退了两步。
洛时安静地朝房间里看去。
姜斐正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映着窗外的阳光,仿佛睡着了一样,裙摆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恰若繁星。
圣洁无双。
美得像一场梦。
只是,她的身体左边一片红,床单是红的,婚纱也是,血液已经干涸,晕染了半身暗红。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
周围有人惊叫出声。
洛时没有动,依旧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身后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
洛时转过头,看见程寂脸色苍白的跑来,跑到门口停住了脚步,愣愣地望着房间内,再没有前行半步,许久,身子剧烈摇晃了下。
“程先生”助理上前。
程寂却突然干呕起来,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房内,撕心裂肺地干呕着。
整个宴厅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多久,医生终于来了,焦灼地走了进去,却沉重地走了出来。
医生说“姜小姐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程寂倒了。
宴厅的人逐渐散去。
洛时仍旧坐在房间门口,面色平静。
前段时间的恐慌,像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直到助理送完了宾客折返回来,轻唤了一声,洛时才终于有了反应,平静地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轮椅停到床边,洛时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轻道“这就是惊喜啊,斐斐”
他伸手,温柔地拉起她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戒指,许久笑了笑“姜斐,我还是这么卑劣。”
说完,他伸手将那枚程寂的戒指摘了下来,又摘下自己手上的,扔在一旁。而后,掏出了他曾经丢弃的那对婚戒他深夜回到原地找回来的。
“现在,新娘新郎可以交换戒指了。”洛时呢喃着,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又为自己戴上,而后与她十指紧扣着。
洛时仔细地回忆了下流程,又道“新郎可以吻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