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下了错事,但好歹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把人关进牢狱,终生不得出,也算严惩了。
肖翰回到家,刘兰蓁见他独自站在门边观望,怔怔地呆,知他情绪低落,便拿了一件披风,上前要替他披上。
“入秋了,当心着凉。”
肖翰却抬手阻止了她,轻声道:
“无妨,些许凉意能让我更清醒。”
刘兰蓁轻笑道:“哪里的话,你已经很好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些人,留不住便不留了吧,忘了吧。”
肖翰无奈道:“我不是伤怀,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我从前以为,他是因为我在梅家没落后没有帮他,而对我生了怨怼,却没想到,就连康家那场灾祸,他都把我算在了里头。”
肖翰将他二人的恩怨慢慢说来,刘兰蓁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我从来都不想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会有这么多心思。”
刘兰蓁道:“要恨一个人,还愁找不到理由吗?”
“良善可以被说成软弱,清正可以被说成虚伪。
不管你如何做,他都会找借口,不是你不好,只因他无法直面自己的无能,要把一切都归咎于旁人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难言之隐,若是仅仅因为旁人无法坦诚相待,就迁怒于对方的,这样的人,也不必交往。”
这单纯就是自私嘛!
“夫人说得是。”肖翰喃喃道。
其实他今日去,只是想寻一个答案,但后来现,没有任何意义。
康荀如此,只是因为自己站得比他高罢了。
肖翰摇摇头,想把这些不重要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年下。
又是一波拜访走动,好在肖翰的亲友多不在京城,只捡了要紧的几个去走走,余下便自己在家闭门谢客了。
这日,门房来禀报,沈钰带着年礼来了。
肖翰赶紧让请进来,二人说了几句寒暄的话。
肖翰看着老友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笑着打趣他道:“日章兄,看你这粗糙的模样,没少风吹日晒吧?”
沈钰无奈道:“这还不是拜某人所赐,明明是你弄出的这粮食,倒让我去奔波,害我变成这样。”
连他女儿都嫌弃他了,不让他抱。
“我看你分明是嫉妒我的清朗风姿,故意为之的。”
把他支去干活,自己却在家里,养得女儿家一般清秀。
“哟,被你现了。”肖翰坏笑道。
二人相视一笑,肖翰又问起了良种推广的事。
“刚开始是挺难的,但几次试验下来,百姓知道是真的,自然就接受了。”
“如今整个大庆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推广开了,尤其是土地贫瘠的地方,尤其受百姓推崇,你这一现,可真是惠及天下,福泽万年啊。”
肖翰执起酒杯,缓缓入口,然后道:“这也并非我现,其实这两种粮食,在一些沿海地方,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未能受到重视。”
“如今借着官府推广,才逐渐走进了千万百姓之家,他们应该感激的是下诏令的皇上。
还有你们这些为之奔走辛劳的前线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