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是因為葉清秋,你間接害死了她父親,害死了葉澤,所以你怕爺爺緊跟著也死了,她出獄後仇舊恨加起來會恨死你……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她?你一直在等著她出來……」
她頓了頓,又冷笑了一聲,「我說這三年裡,爺爺幾次重病姑姑都再沒有回來,原來是不能回來,是你一直在阻止她回來是嗎?三年前她隻身一人回來沒有將葉清秋帶走,你擔心她再回來帶足了人馬徹底帶走她?因為一旦葉清秋出了國,你就徹底沒了希望……」
「是。」
她接連幾個問題,他一個字回答的格外透徹。
凉絮兒笑了起來,雙手扶著腦袋,有一種沉靜的瘋癲,「還有什麼問題?你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問題?」
機會難得,她得把想問的都問了。
「這三年,你有沒有對我哪怕有一點點的動心。」
「沒有。」
「哪怕看著這張臉,也沒有?」
「比你更像她的人有很多。」
「為什麼就非她不可?」
厲庭深沉下眉,仿佛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凉絮兒又是笑,抬起眸子,視線諷刺又帶著幾分猙獰,「你就這麼愛她?」
這次凉絮兒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回答。
可她卻覺得她這個問題,是所有問題中最多余的一個。
「可那又怎樣呢?」
她看著厲庭深笑了起來,笑的眼淚再次成串成串落下來。
「終究是你的原因,害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兩條人命……厲庭深,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愛慘了她又如何,你這一輩子註定愛而不得!」
厲庭深的眉骨突然跳了跳,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插在口袋裡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問完了嗎?問完了我讓肖楚送你去休息。」
凉絮兒一直笑,一直流著淚。
肖楚上前,扶住了凉絮兒。
「不用送回家,就在醫院找一間病房,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
肖楚心頭又生出幾分寒意來,這顯然是要將涼小姐囚禁起來啊。
涼絮兒什麼都沒說。
等到肖楚把涼絮兒安頓好,同厲庭深回公司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
「厲總,三年都過來了,何必今天就把所有都坦白……」
厲庭深眉目深沉,眉骨一直在隱隱發脹,骨節分明的手一直壓在上面,可涼絮兒最後那些話還是揮之不去。
「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愛慘了她又如何,你這一輩子註定愛而不得!」
沉默良久,厲庭深才將手放下,長眸掀開,冷寂悠遠。
「不想瞞了。」
他緩緩吐出四個字,聲音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她已經夠討厭我了。」
所有人都可以覺得涼絮兒是他的人,甚至覺得任何女人都可以是他的人,他都無所謂。
可唯獨,不想讓她也覺得。
原來騙一個,現在騙兩個。
不想騙了。
一天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