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个个神色严肃,却还是盖不住仪器的‘滴滴’声。
“楚楚,殷医生约好的时间是一点,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何琳时不时看一眼父亲苍白的脸,神色担忧,她没敢说,看父亲的状态很不好,就像……一棵即将开败的大树。
何楚同样心急如焚,父亲的每一次粗喘,每一次咳嗽,都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尤其是殷骆的电话一直都是通话中,这更让她没由来的恐慌和窒息。
“何小姐!”
医生匆匆走来,语气凝重道:“您父亲的状况很不好,我建议您尽快联系殷骆医生……”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另一个医生打断,“周医生!快来!”
“除颤器准备!”
“肾上腺素!”
医生匆匆赶回来,沉默却又井然有序,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何琳双腿一软,瑟瑟抖道:“楚楚,爸会不会……”
“不会的!”
何楚忍着刀绞般的疼痛扶住姐姐,声音颤抖,“爸熬过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能做手术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等今天做了手术,他就恢复健康了,姐,爸喜欢海边,到时候你把店关了,我也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带着爸去海边玩吧。”
姐妹俩四目相对,眼泪一个比一个汹涌。
十分钟后,仪器上显示生命体征的数字全部归零。
周医生来到何楚面前,叹息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何琳‘哇’一声哭出来,何楚脑子‘嗡嗡’作响,明明昨天父亲还和她聊天的,明明今天就能做手术的,为什么会这样?
“周医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何楚试图挤出一丝笑,可她的脸僵了,整颗脑袋都是麻的,她做不出笑的表情。
周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低下头道:“很抱歉,但请你节哀。”
“节什么哀?我父亲快要做手术,很快就恢复健康了!”何楚哭笑一声,面目狰狞扭曲。
周医生苦着脸正斟酌着怎么劝人之际,便看见殷骆出现了。
跟以往的潇洒中年汉子不一样,今天的他满头大汗,衣服是脏的,就连鞋子也跑丢了一只。
“殷医生来了!”
一声喊,让姐妹俩把视线都放在了殷骆身上。
看着满脸泪水的两人,殷骆心一‘咯噔’,“何国正出事了?我去看看!”
他快步往里走,先是查体,随后拿出银针,一根根扎在了何国正脑袋上……
努力了十几分钟,殷骆才叹着气收手,“耽误的太晚了……”
“你不是能医死人活白骨的吗?今天一点,是你自己定好的手术时间,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