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余动作,单单“我帮帮你”这四个字,就已经让路今安血脉偾张。
体内原本燃着的那团火,瞬间因为妻子这话烧得越发的旺。
“不用,睡吧,过会儿就好了。”他知道自己需索大,怕到时候控制不住碰她,安全起见,不如别开这个头。
江晚瑜在他怀里不动弹,默默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和那处,纠结许久,还是掀开被子坐起来。
“算了我帮帮你吧,不然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
她俯身,低头。
谁也不知道具体用了多久。
江晚瑜感觉时间漫长得仿佛耗去大半夜,路今安却感觉分秒飞逝,转眼已经完事。
他下床接水清理,将她和自己收拾干净,回到床上,抱住她,瞧着她泪汪汪的眼睛,心疼中又透着难以言述的欢喜。
“都说了别折腾,你非要——”他顿了顿,没往下说,浅浅叹一口气,“累坏了吧?”
路今安抬手,轻抚妻子脸颊,替她揉着腮帮子。
江晚瑜面色绯红,耳朵和脖子也都染了红,整个人烫得跟个暖水袋似的,蜷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开口:“睡觉睡觉,不许再说了!”
路今安忍不住笑,知道她害羞,闭嘴什么也不说,默默抱着她,手掌轻拍她后背,哄小孩儿似的哄她入睡。
她累坏了,此刻在他怀中,全身心放松下来,心里数着他轻拍自己后背的节奏,很快便沉入梦中。
第一天是周日,两个人都不用上班。
路今安照常早起,去学校操场跑了四十分钟,回来又做俯卧撑,江晚瑜起床时,他正从地上起来。
“哟,江老师醒了?”路今安冲她笑,指了指厨房,“早餐王姐做好了,我给你热热去。”
江晚瑜洗漱好,背着手走进厨房,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样子。
“王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路今安一边热吃的一边笑着答:“甜口的是南瓜饼,咸口的是拌粉,外加一小碟青菜,王姐出门前还嘱咐我,到时候别忘了给你弄水果。”
说着,路今安开始切橙子。
江晚瑜幸福得冒泡,满眼放光瞧着他:“人生可真神奇,我小时候哪儿想到有一天会过着这种被人伺候的生活?”
她摇摇头,又道:“别说小时候了,就你来这儿找我和笑笑之前,我也想不到呢。”
路今安乐了:“想不到才对,能让你想到的,还叫人生么?人生不就是不可预期么?比如,那年在京师大演讲台上,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只是觉得很惊艳,从没想过往后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缘分从来没有断。”
江晚瑜默默听着,心下感慨万千,嘴上不知该说什么,淡笑着看他,被他投喂一块剥了皮的橙子。
果肉饱满多汁,咀嚼间,酸甜在口中爆开,美味溢满整个口腔,而幸福,充盈整个胸膛。
她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笑意褪去
了些,神情复杂起来。
“人生确实是这样。你出现在笑笑生活中之前,她曾经问过我,是不是这辈子,爸爸都不会再回来看她了。”
路今安听得揪心,拧着眉问:“你怎么跟她说的?”
江晚瑜耸耸肩:“含含糊糊敷衍过去了,总归就是些‘爸爸忙完就会回来看你’和‘以后总会见到爸爸’这类似的话。”
路今安:“倒也不假。”
他想起一件事,刚舒展的眉头又锁紧。
“对了,这儿是不是有个孩子,以前嘲笑咱孩子没爸爸,还骂她是野种?”
江晚瑜愣了愣,点头:“啊,孙小明,这孩子也是留守儿童,以前笑笑幼儿园同学。”
路今安:“这小毛孩儿可真欠收拾,你找过他和他家长没有?”
江晚瑜:“没有,他骂过笑笑以后,很快你就找来了,然后家里人也都找到这儿来,我就把这茬给忘了,后来笑笑跟着你们回京州,我再想起这茬,又觉着笑笑都离开这儿去京州过好日子,没必要再找人家说教,这事儿在我这算是翻篇了。”
路今安拧开水龙头洗手,扭头看着她,眉头皱得更深。
“怎么能就这么翻篇呢?笑笑因为这小屁孩儿,受了多大委屈,流了多少泪?我还以为你找早过他家里人了。”
“我没去找,只是觉得没必要,他比笑笑大不了多少,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年纪都挺大,其中一个是残疾人,这孩子确实做得不对,可我想着,笑笑已经比他幸福很多,过上了他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生活,我也没必要再去揪着他教训了。”
路今安听完,沉着脸不作声。
江晚瑜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温柔哄道:“好啦,知道你心疼咱们闺女。可是都过去了,不是么?想想笑笑的生活,再想想这里的留守儿童,她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跟过去斤斤计较,咱们做父母的,也没必要再揪着一个孩子犯的错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