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的升空惊醒了德军,布吕歇尔看着河对岸的一阵闪光,镇静的面庞下是掩盖的惊惧。
德军重炮旅的阵地迎来了法军疯狂的炮击。
一开始的炮击并不精确,大多数炮弹在阵地外爆炸,只有两门火炮不幸被摧毁。
但是当法军炮火得到修正后,覆盖性的炮击逐渐向重炮旅靠拢。
布吕歇尔知道,重炮旅的损失近在眼前,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在重炮旅被摧毁之前,予以法军的炮兵以重击,并撤离一些年轻的炮兵。
随着布吕歇尔的下令,重炮旅的半数年轻军人被命令向后方撤退,留下的原普鲁士和奥地利老兵将与法军决战。
“这是个陷阱!
我们不能指望观察手的精确数据了,就算是估算,也要将炮弹打出去!
反击!”
重炮旅指挥官抹去脸上的雨水,他让一些军官估算法军火炮的位置,三组数字被送到帐篷内。
帐篷外爆炸的火光映照了众人的脸颊,几个士兵得到数字后,在机械式的弹道计算机上调整了方位齿轮。
一名士兵快速摇动曲柄,弹道计算机裸露的齿轮组随之转动,很快在输出端的数字滚轮上有了体现。
这种弹道计算机是大明工部的产品,根据差分机改良而来,是专门为某一款火炮设计的。
精密的齿轮组合转动,运行着弹道曲线的公式,为德军火炮快速提供了数据。
几个数学家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将输出端的数据拆解成射击诸元。
德军重炮旅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了反击,肆虐的炮口火焰照亮了夜空,阵地上的200多门火炮整齐的发出怒吼。
一边是法军精心计算的预设着弹点,一边是德军的大明黑科技。
双方在雨夜进行着炮兵的决战,轰隆隆的炮声直到黎明才停歇。
当天空出现光亮,被炮声折磨了一夜的士兵揉着脑袋醒来,却得到了炮兵损失惨重的消息。
法军的四个炮团共计270多门火炮在一夜之间被摧毁殆尽,其中先进的75小姐只抢救出来13门。
而德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重炮旅成建制的消失了,阵地上到处是损毁的火炮。
布吕歇尔带着卫兵来到重炮旅的阵地,映入眼帘的是火炮的残骸,黑漆漆的身躯倾倒在地上。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扭成麻花的炮身上。
布吕歇尔弯下腰,从泛着灰黄色水花的泥泞土地上捡起一块扭曲的贴片仔细观察。
这块铁片是炮管的一部分,火炮在完成装弹后还没有发射出去,就因为弹药堆的殉爆而炸膛。
在火炮残骸的四周,是各种人体零件。
鲜红的血液经过雨水的冲刷早已经消失不见,布吕歇尔能看到的是白花花的人体组织碎块。
“打扫战场吧,我们不知道这些属于谁,但是至少知道勇敢的士兵就在这里。
收集起来烧成骨灰,带着勋章给他们的家人送过去!”
布吕歇尔快步离开了这里,急切的步伐像是在逃避现实,但是他紧握的拳头说明了他的决心。
“增兵,必须要增兵!”
柏林,格奈森瑙一拳砸在桌面上,苍老的面庞因为愤怒而充满血色。
会议桌的对面是沙恩霍斯特,他低头在地图上比划。
上首的里希特霍芬感受到气氛的凝重,他虽然是一名赶鸭子上架的皇帝,却深知当自己坐上王位的那一刻起,自己的身心早已经与新生的德意志联系在一起。
德意志陆军只有两万人,重炮旅的损失对于整个德意志来说都是个重大的打击。
虽说各地有大量的警察部队,但是这些警察的战斗力与法军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法军有足够的兵力进行补充,但是德军却没有。
如果真的让法军在色当取得了胜利,后果将不堪设想,里希特霍芬在巨大的压力中急于改变现状。
“我们军力不足,即使增兵也无兵可增,真的要让那些警察部队上前线?”
沙恩霍斯特抬起头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格奈森瑙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陆军,或者有国家能出面调停。
“增派警察部队去吧,有总比没有好。我们可以请大明出面调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