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大病初愈的大皇子萧翼亲自带着聘礼前往太傅府提亲。
那日在安寿宫淋了半日的雨,一回到府里萧翼就病倒了,整整在床上卧了六日。直到第七日,他稍稍有了些精神,就赶紧换上了一身喜庆的衣裳,跑到太傅府来了。
萧翼为了表现出诚意,竟是准备了与正妃相当的规格作为聘礼。只不过,当日吴若柔的聘礼是由宫中准备的,而姜蕙的聘礼只能以大皇子府的名义来准备。
萧翼原以为,自己给足了太傅府面子,姜太傅会对他另眼看待,可却没有想到竟是弄巧成拙了。
他带着聘礼一路敲锣打鼓的到了太傅府,却见太傅府大门只开了一半,门外除了候着的小厮不见一个主人。
萧翼见状,当即就有些不悦起来。他早先已经派人与太傅府通了消息,今日要亲自上门提亲,可太傅府却不见一丝喜庆的装饰,眼下就连府门也关上了一半,这是不将他萧翼放在眼里么?
身旁的喜婆见气氛有些沉重,脸上堆着笑意上前说道:“大皇子殿下亲自上门求娶贵府姜大小姐,还请打开府门,好让聘礼进府。”
太傅府门外的小厮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着萧翼行礼道:“小的参见大皇子殿下。请大皇子殿下稍候,小的这就向老太爷和老爷通报。”
不一会儿,姜仕初匆匆赶来,行礼道:“微臣参见大皇子殿下。”
萧翼脸上挂着笑,亲自俯身将姜仕初扶了起来,道:“岳父大人快快请起。”
姜仕初顺势站了起来,拱手道:“大皇子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万万当不起殿下一句‘岳父’。”
说罢,又接着道:“大皇子殿下怎还亲自来了?”
大皇子确实派人与太傅府通了气,可太傅府给他的回信却是:“蔽府姜蕙以妾室之身入大皇子府,若劳殿下亲自上门提亲,实在于礼不合。还请殿下告知入府时间,蔽府将人送上便是。”
这是姜太傅的意思,当然他并不是怕与礼不合,一是他觉得姜蕙做出与人“无媒苟合”的事来让他蒙羞,二是他气恼姜蕙不听他的话让他颜面扫地,他巴不得悄无声息地把姜蕙送进大皇子府,从此与她断了关系了事。哪里愿意让大皇子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提亲了?
可是萧翼不知道,他只是一心想要让姜太傅看到他的诚意,以便日后对他鼎力相助。
他道:“蕙儿出身名门,本皇子怎么舍得委屈了她?自然是要亲自来的。这是本皇子为蕙儿准备的聘礼,虽不足以抵得上蕙儿的万分之一,却也是本皇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呵呵,殿下实在是客气了。殿下,家父已经中堂候着了,还请您移步入府。”姜仕初客套的笑了两声,也不说是不是收下了聘礼,只是请萧翼进入府中。
萧翼一听说姜太傅在府里等着他,心头大喜,也没多想便大步迈入太傅府。留下喜婆和抬着聘礼的小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见萧翼走了进来,姜太傅起身抱拳,道:“老臣见过大皇子殿下。”
姜太傅是得了萧正焱的恩典,在私底下是可以“见君不跪”的,更何况是萧翼了。能微微倾了倾身子,已经是给萧翼作为皇子的体面了。
萧翼在姜太傅也是不敢摆谱的,他忙道;“太傅快不必多礼,萧翼即将迎娶蕙儿,应是萧翼向祖父行礼才是。”
说着,萧翼躬身向姜太傅施了一个晚辈礼,道:“晚辈萧翼,特以三十六抬聘礼,诚心求娶贵府姜蕙大小姐。”
姜太傅却侧身避了开来,道:“大皇子殿下言重了。承蒙殿下给足老夫全家上下脸面,准备厚礼上门提亲。只是如老夫先前所说,姜蕙既入大皇子府为妾,便当不起殿下如此厚待。三十六抬聘礼,是只有皇子正妃才可有的殊荣,老夫万万不敢逾矩,还请殿下体谅。”
“蕙儿才情出众、蕙质兰心,本皇子此次是以侧妃之礼迎娶蕙儿,她自然是当得起的。也请太傅放心,本皇子向太傅保证,虽说眼下本皇子暂时无法给她正妃的身份,可蕙儿进了府之后,大皇子府上下定会给她最大的体面。”大皇子以为姜太傅是在与他客套,笑着说道。同时,他也是在向姜太傅暗示,姜蕙很快会坐上正妃的位子
“话不是如此。什么样的身份,就该遵循什么样的礼数。她既是以妾室的身份入府,便绝当不起如此厚重的聘礼。入府之后,她更应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伺候殿下,敬重主母。至于是侧妃、是良妾,亦或是通房还是丫鬟,但凭大皇子殿下和大皇子妃娘娘做主,一切都是她的福分。还请殿下将这些聘礼收回去吧。”姜太傅说道。
姜太傅的话让萧翼心里很是不舒服。姜太傅并没有一丝要替姜蕙撑腰的意思,然而是话里话外要与她撇清关系。他似乎是高看了姜蕙在姜太傅心里的位置了。
“太傅过谦了。既然如此,那便请太傅收下三十二抬聘礼,如此既能彰显本皇子的诚心,又不会越过大皇子妃坏了礼数,可好?”萧翼又试探道。他要弄清楚,太傅究竟是在与他客套,还是真的没有将姜蕙放在心上。
“那也不可,我萧国向来注重礼仪,万不可对一个妾室如此抬举。这样吧,请殿下留下三千两银子即可。”姜太傅道。
萧翼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冒着惹怒父皇的风险,受了这么大的罪,到头来,姜蕙在太傅心里竟只值三千两银子?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这件事是他自个儿求到父皇面前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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