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村的平顶山就是一个略微高的土山,人们在山上一层一层的修了梯田种庄稼。中间有一条裂缝,长年累月被水冲刷,就形成了一条大沟,宽得有2o多米,深也有将近1o米。
顺利他爹是在给地里送肥的时候到了沟边上倒车,驴被深沟吓得一时慌了神,尥蹶子乱跑,他去拽缰绳,连人带车一起翻了下去。
傍晚,陈桂香和林文辉从地里回来,林玉兰已经做好了晚饭。
从开始上地干活,家家户户又恢复了一天三顿饭的习惯。
三人围坐在桌子边,林玉兰一边喝着苞米茬子粥,一边问:“顺利他爹摔的很严重么?”
“不好说,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车下,虽然车两边扶手撑着有空隙,但脑袋出了不少血,而且。。。”说到这儿,陈桂香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两条腿怕是都断了。”
林玉兰:。。。。。。
顺利比她还小两岁,他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下子顶梁柱垮了,在这个全家干活都不一定能吃饱的时候,以后可怎么活?更何况看病住院还要花不少钱。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桌上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林建军是在第三天的傍晚才回来,整个人眼眶凹陷,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陈桂香心疼的赶紧去灶房用白面快的做了一大碗疙瘩汤。
捧着热乎乎的碗,咕噜咕噜的喝了半碗疙瘩汤,林建军才感觉整个人缓了过来。
林玉兰拿了一床被子盖在林建军的身上,又给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他靠着墙说话。
陈桂香:“顺利他爹人咋样?”
林建军叹了一口气,“人保住了,就是。。。就是两条腿废了,膝盖碎得都快成渣渣了。。。”
这个结果陈桂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林建军接着说:“医院留了一个人,其他人都回来了,带去的钱全花光了,包括你给我拿的,顺利他妈回来就是跟队上借钱的,人还在医院躺着刚刚醒,怎么也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跟队上借钱要按手印,顺利他妈连哭带吓得脑子都不会转了,别人让干啥才知道干啥。村里离县里挺远,只能让人送回来,借了钱再送到医院去,毕竟顺利他爹得有人照顾。
家里顶梁柱倒了,又欠了队上一大笔钱,后续还得吃药,以后得日子可想而知。。。。。。
呆了一夜,林建军第二天又走了,送顺利他妈去县医院。
不论生啥,地里的活计不能耽误太久,林建军送完顺利他妈,当天就赶回来了。
村里因为这个事情,人人都心有戚戚焉,迎面碰上了唠嗑,语气都格外沉重。
平顶山上还有将近一半的地没有上肥,也没人用驴车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往山上或挑或推的。
家里最近向镇上送山楂糕的活交给了林文辉。
又一次送山楂糕回来,林文辉说:“接货的人说,这附近的山楂快收光了,没办法供货了。”
林玉兰无语:这咋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