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把法杖,请将它送回……胡雷克森林的……鬼魂溪谷埋葬,求你了。”
言毕,德鲁尹死死地盯着亚伦,等着他的回应,似有不答应誓不罢休的决心。
亚伦接过使用枯木制作,顶端镶嵌着一颗头骨的怪异法杖,在德鲁尹的注视下慢慢地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呵呵记住你的誓言,人类。”德鲁尹眼中的光芒慢慢地消失了,他的童孔逐渐放大,握紧亚伦罩袍的大手松开,落在沾满黑色凝固蛇血的地板上,溅起点点血花。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入亚伦的脑海中,顺着枯木法杖,亚伦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意外的景色。
大地行者临死时的闪回。
参天的巨木,清澈的小溪,云雾中的群山,鸟语花香的森林。
比之现在要年轻一些的大地行者罗多克行走于森林之中,满怀着喜悦,拥抱着美丽的大自然。
阳光透过林荫洒落在森林之中,飞禽的鸣叫声,野兽的脚步声,溪水流过峡谷从山坡上坠下,哗啦啦地落在山泉上。
大地行者在一块石头上现了一颗很小很小的嫩芽,它露出石头缝的距离仅仅不到三厘米,扎根于石头中,倔强又顽强地将幼嫩的新芽对准天空,努力汲取着从树叶缝隙中漏出的阳光。
橡树之父在上啊,这一定是西凡纳斯的祝福!
大地行者被小小的生命奇迹深深地打动,他对着这颗幼苗施以魔法的祝福。
从这天起,一年四季,大地行者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溪谷看看这颗幼苗。
渐渐地,幼苗变成了小枝、变成了树苗、裂开石头而起。
态度本就激进,在自然教会得不到认可的罗多克越来越喜欢待在这里,跟他的树木朋友分享自己的事情,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忧虑的。
渐渐地,大地行者对这颗由自己一手栽培的小树产生了感情,而不断受到魔法祝福,略微有了自己意识的小树也能够进行一定的回应。
那是大地行者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外出归来的大地行者再度来到了溪谷。
熟悉的森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被砍断的树桩,是人类砍伐队的营地。
残忍的科米尔刽子手们砍伐了这里的森林,打算在这里开垦农田,建立村庄。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大地行者的怒火,他在科米尔人无法理解的眼神中控诉他们是杀人犯,并寻找着自己的伙伴。
最终他只找到了被砍断的小树树干。
那一天,罗多克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将小树的尸体做成了一把法杖随身带着,誓要向科米尔复仇,向人类复仇。
这就是这把枯木法杖的由来。
愤怒、憎恨、哀伤、痛到疯狂,德鲁尹的情绪顺着枯木法杖涌入亚伦的脑海中,混沌之子感觉到了来自德鲁尹的沉重托付:他生命中最后的一个愿望是将法杖葬回那个溪谷,那个他跟小树相遇的地方。
亚伦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行为,他确实知道在亚桑四世期间,科米尔多次尝试向胡雷克森林拓荒,组织了很多砍伐队砍伐森林建立了一些新的村庄,也就是从那次拓荒开始,胡雷克森林开始有凶兽和鬼怪出没,造成许多伤亡。
谁才是正确的?是开荒尝试扩展生存空间的人类,还是保护大自然主张一体制衡的德鲁尹?
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行吧,我将完成你最后的愿望,亚伦点了点头,他将枯木法杖绑起来背在身后。
混沌之子的脑海中忽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人跟树,也可以谈恋爱么?
这好像已经越了福瑞的概念吧?
怪,说不出地怪。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是真的很难理解的!
德鲁尹们的脑回路,正常人还真的有点难懂。
不想那么多了,亚伦跟阿波尼亚剥下了传奇蛇人的表皮,收集了他的鳞片,将战利品分成许多大袋装好,抓紧时间分两趟搬运,离开了蛇人帝国的遗迹。
临走前,他还将半兽人与德鲁尹的尸体草草地埋在大厅的角落里。
幸好离开时没有再遇到战斗。
风暴角山脉,山脚处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