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能听见我说话么?”
哥谭市所有的电子设备,无论是写字楼的广告牌,还是电视塔的大荧幕,又或者是拿在市民手上的移动手机,都在同一时间切断了原本正在进行的程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大家熟悉又陌生的、被滑稽妆容占据的脸。
熟悉是因为,这位名叫小丑的先生,是这座哥谭最混乱和疯狂的代表人物,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对他都是恐惧大于敬畏,因为他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陌生是因为,这位小丑先生自上次和红头罩打赌之后,已经有长达9个月的时间没有出现,也没有远程操控他的小丑女,或者其他势力搞事情了——在哥谭这个每天犯罪比吃饭还多的城市,半年的时间足够那些已经吸hIgh了的家伙们,将这张脸,和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已经恢复正常的红头罩,在看到手机上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之后,恶狠狠的在安全屋内摔掉了自己的手机。
但是依旧没有办法阻止这张脸,在目光所及的每一处电子屏幕上出现。
达米安瞥了一眼喘着粗气的红头罩,握紧手机的同时,谨慎的转过身去,避免正处于疯状态的红头罩把他的新手机,也泄愤一样的摔成稀巴烂。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很久不见了不是吗?有没有怀念和小丑一起玩耍的时候?”小丑夸张且闪烁着疯狂的笑脸,张扬的在电子设备中奋力的狂呼着,似乎要从屏幕中穿出来一样的脸,在录像设备上挤出了白色的粉底液。
他用手上绣着蝙蝠图案的丝巾,胡乱的擦了一下被污染的摄像头,然后在这种高糊的状态下,他高声喊道:“我可爱的、浑身都是黏糊糊红色液体的、小蝙蝠最疼爱的大红鸟,在不久之前跟我玩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有趣的游戏!他赢了,但是我也没输!哈哈!”
他呲着牙大笑着,原本洁白的牙齿此时已经变得漆黑无比,上面似乎还有红色的、正在蠕动的食物残渣,正直直的对着摄像头昭示着存在感。
但是似乎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不太正常的一幕而产生什么疑惑。
或许是大家都默认了,小丑就是不正常的,正常的小丑才是不正常的小丑。
“由于我的好朋友,率先开启了另一个游戏玩法,于是!我,你们的老朋友,小丑!又迫不及待的从地狱爬回来啦!这次,我要跟大家玩点不一样的~嘿嘿~”他将摄像头扭转,随着大家能看见的视线范围扩大,在不太清楚的镜头下,一张张看起来熟悉的脸庞划过镜头。
那些曾经威赫一方的黑老大,还有各路变态们,此时都面带着潮红和憨厚的笑容,只是他们的身体此时都违背物理规则的、在空气中无序的滑动,就像是一只只正在游泳的水母一样,怪异又混乱。
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表情真的是纯正的快乐,单纯的、甚至无法抑制的快乐;以至于不少哥谭的市民,在屏幕的另一端,都跟着莫名其妙的快乐起来,甚至忍不住放声大笑。
“有人说我们是疯子,有人说我们是看客;有人说我们是狂欢的虚无,有人说我们是歇斯底里的救赎——”带着黑色面具的、曾今的哥谭黑帮中,臭名昭着老大之一,黑面具,正缓缓的飘到了摄像头面前,他庞大的、介于虚无和存在之间的柔软身躯,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肌·肉和内·脏,血·液和肌·肤,都毫无遮掩的、赤·裸的、展现在了摄像头的面前;被面具遮掩的半张脸下,是和其他“水母”脸上雷同的快乐。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吟唱的味道,让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在某种时刻看来,和宗教的大型仪式上面的咏叹调竟然出奇的相似:“人类的悲伤各有不同,但是快乐确实意外的一致!你们也许在恐惧我们的改变,也许在厌恶我们的模样,也许憎恶我们的经历,但是你们错了!”
他的躯体只是轻轻摇摆,就让他的脸猛地逼近、眼珠直直的瞪着摄像头;在屏幕的另一端,所有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能直直的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屏幕上、那颗几乎布满浓郁黑雾的、白色眼仁里面也满是诡异黑色丝线的眼球。
“我们没变,只是醒了。”他带着夸张的笑容,缓缓退后,随着眼球远离摄像头的动作,哥谭市的其他市民,好像才找回呼吸的能力一样,缓缓的吐出了口中憋紧的这口气:“当肉·体成为禁锢思想的镣铐,只有放弃才能获得更多!"
“金钱和权力,美丽和公平,只是阶级创造出来的概念——只有贪婪才是人类的本性。”穿着神父装扮的“水母”接替了黑面具的地方,他的笑略微收敛,但是平和且具有蛊惑性:“知识,和欲望,才是人类在宇宙世界的通用货币。
“现在已经到了水蓝星和人类,需要共同面对的重要节点了,我觉得没必要把事情遮遮掩掩,每个人都有知情的权力——是的,宗教也好,信仰也好,都是神曾经出没水蓝星留下的福祉;而现在,恰逢潮汐周期的到来,神,又将渐渐走近这里!
“而作为酒神的福祉地,哥谭,已经在前几天阿卡姆的爆炸中,迎来了酒神的近侍——酒神大祭司的降临!新的时代即将到来,无论是奉献肉·体,亦或者祭献灵魂,都有可能从中获取数不胜数的知识!”
他的语气越的张狂,看似平静的表情下面,情绪正如同迸的火山一样,激烈的蔓延开来;他又像是传教,又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屏幕说道:“世界的变化近在眼前,抓住机会将会跳跃阶级,胆小懦弱的将会被时代淘汰——当然,知识的获得,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额外代价的;
“——酒神,是狂欢和混乱之神,没有什么能比一场盛大的游戏,更能庆祝祂的到来!所以欢呼吧愚民们!你们将要醒过来了!用狂欢和混乱制造盛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