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栗的身形消失之后,马六甲忽然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好闻的气味儿在她的身边袅袅升起。
而伴随着这种气味的升腾,距离马六甲最近的小动物,开始最先骚动了起来:
无论是平时机敏的红颜兔子、亦或者是食草的鼯鼠、甚至是灰棕色的皮毛的狐狸,都开始违背它们自己的本性,开始向着她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马六甲面色一凝,无论是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受伤模样的栗;还是突然消失的身影、和突然出现的引兽6的气味,这都是给她下的圈套——
甚至于,设下圈套的人,应该明知道她的谨慎,但是依旧根据她的谨慎的作风,而设下了专门针对她的陷阱。
但是万幸的是,她还有魔咒,有魔法这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洪荒的、属于她马六甲的独一份保命的东西。
“呼神护卫!”马六甲很久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守护神咒,头一次在洪荒世界展现出、来自洪荒世界魔力的侵染之下,所变异而来的效果——
一个真正具有真实躯体的、轻盈的·肉·身·守护神,随着她魔力的输出,而完全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守护神,在洪荒这样的世界,竟然变成了一只长着鱼的身子、蛇的头、和六只脚;眼睛长长的像马耳朵的古怪鱼类!
这只鱼形的守护神回过头,用自己蛇一样的脑袋,亲昵的顶了顶马六甲的小腿,之后竟然主动停留在了她的·臀·部后面,并且依赖的出了“唔~唔~”的声音,像是在等待且催促着她的动作。
马六甲却在接触到它的第一时间,就像是第一次碰触到维那的尸体一样,脑海之中,猛地浮现出了它的名字——冉遗鱼。
《山海经·西次四经》中,曾经提到过:英鞮之山,上多漆木,下多金玉,鸟兽尽白。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大概意思就是,有座英鞮山,山上主要是红木树,山下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中的鸟兽都是白色的;有条河的名字是腕水,它源于此,并且向北流注,一直到陵羊泽;这水中有一种鱼,名字叫冉遗鱼,这种鱼长着鱼的身子,蛇的脑袋,六只足;眼睛像马的耳朵;吃了它可以使人,做梦的时候不被噩梦魇住,还可以防御凶险。
这条怪模怪样的胖鱼,却对于将她召唤而来的马六甲,感到由衷的亲昵和敬爱;尤其是在它感知到周围危险即将逼近的时候,它便主动·委身·于下,想要将她带离这片不对劲的地区。
马六甲在感受到这些讯息之后,心中似有明悟——如果说禾的百草术,顾名思义是接触的草木,不用像神农氏一样尝百草,就可以明白其一部分特性;
那她现在这种能力,应该也是术的一种,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她在心里默默比较一番之后,给这个术起名为“百兽术”,也就是通过接触,了解异兽的一部分特性;而获得信息的多少,主要取决于这个异兽对于她的状态吧。
没有再多想,她便赶紧坐到了冉遗鱼的身上,滑溜溜的鱼鳞还带着一股海洋的腥味儿,不过在坐上去的那一瞬间,她便感觉到鼻翼之间,引兽而来的那种奇特香味儿,瞬间淡化了许多。
守护神冉遗鱼,在马六甲坐稳之后。甚至都没有经过她的指引,便飞向丛林的另一个方向飞去。
在马六甲离开之后不久,越来越多的异兽闻风而来,除了她曾经见过的维那、诸怀、豕濡等异兽,甚至连常人不可见的穷奇、九婴等异兽中的金字塔顶尖异兽,也66续续的出现在了马六甲离开的地方。
而最后到来的九尾狐,则在四处嗅嗅之后,人性化的打了一个喷嚏,在它那张狐狸毛茸茸的脸上,显现出来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它用自己九条长尾巴、其中一条尾巴,伸到它多毛的狐狸脸上,抖擞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边上的穷奇看着它的模样,有些恶意的咧咧嘴,出了和它粗狂外貌完全不一样的、尖细的人类声音道:“老胡,你闻出来是什么味道了么?怪香的嘞,就是有点刺鼻——是沅陵花?还是冰火草?我觉得草木妖丹也差不多这个味儿吧?”
被称之为“老胡”的九尾狐,毫不在意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之后它的狐狸嘴巴一咧,冷哼一声道:“你想啥你?”
狐狸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劲儿,不过它现在面对的都是一群异兽,没人在意它是否?性?感。
“那你说这是啥味儿啊?咱们这群兽里面,就你知道的多!”长着九个蛇头的九婴,一起说道;并且九个头里面,六个都死死地盯住了九尾狐,似乎狐狸的话不合心意的话,就会扑上去一样。
“图腾巫冉的那股子臭味儿!”九尾狐的白眼跟不要钱的一样,四处翻飞:“你们都闻不到么?一堆香草味道下面,混杂了人?血的图腾巫冉的臭味儿!”
“呵,那群图腾,照猫画虎也没整出什么大能耐,天天就知道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九婴听到九尾狐的话,另外三个蛇头凑到了香味儿周围,仔细闻了闻之后,出了厌恶的声音:“呸,真恶心!”
“行了行了,散了吧,没啥好东西!”穷奇蒲扇了几下他的大手,烦躁的驱散周围的香味儿。
有了灵智的异兽倒是听懂了,开始恋恋不舍的散去,但是更多的、灵智未来的异兽,依旧在周围徘徊不散。
九尾狐也打着哈欠,用尾巴遮住鼻子的同时,悄悄耸耸鼻翼,似乎在留存着什么味道;同时它也在不紧不慢的,从核心内圈,往外走去。
“等等,老胡。”九婴的其中一个头突然声,它的身躯猛地一窜,拦住了正在离开的九尾狐,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你就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