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虞清打车先回了家。
她刚走上楼道,对面邻居奶奶半开房门,探出脑袋往外看,“是你啊,唐,唐什么的女儿是吗?”
邻居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婆婆,就是人到晚年记性不大好。
虞清放下行李箱,手上还拿了一串钥匙,“奶奶,有什么事吗?”
她对老人家的包容度很高,当然,排除骨子里坏透的老人。
邻居奶奶笑了笑,似乎很喜欢她,又忽然“咦”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忘掉什么事情。
“别着急,奶奶你可以慢慢想。”虞清安抚道。
“是唐家丫头吗?”
就在这时,屋里穿出一道老年人的声音,是她的丈夫。
听到他的声音邻居奶奶恍然大悟般点头,她终于想起来了,看向虞清笑道:“你妈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她不回家,住在外边。”
虞清微怔,她问:“奶奶,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知道啊,她老公住人民医院呢,那天救护车来拉———”邻居奶奶双手扒在门上,“哎!你去哪?”
邻居爷爷走过来时楼道里已然不见了少女的踪影。
他无奈的将奶奶的手从门框上拿下来。
“虞丫头明明跟我说的,不要告诉她,你又忘了。”
也不知道他家老婆子怎么就听见,还说出去了。
奶奶回头,充满疑惑的表情。
“是吗?”
———
鹤城第一人民医院。
这里不像京城,没有特级高等病房,唐和晏住的病房里有两张床,中间用帘子隔开,相对于保护隐私。
这已经是医院特列安排出来的房间,其它病房都住满了伤患。
虞清一把推开病房门,隔壁病房的人正在睡觉。
虞徽帘就坐在床边,她拉开帘子看过来,诧异道:“清清?”
少女站在门口,冷风透过窗缝吹在她脸上,本就寒冷的气场更显冰霜般降低周围的温度。
虞徽帘起身,拉好帘子确保汤和晏的隐秘,这才走过去,压低声线:“我们出去说。”
住院部的走廊没什么人,偶尔有几名护工进出病房。
走廊尽头往右拐有一小片独立空间,再进去就是公共洗手间。
虞徽帘手搭在窗台上,凝望对面的商场,那里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她脸上有难掩的疲惫。
她似乎在想措辞,好半晌才缓缓道:“清清,我知道你担心爸爸,可有的事情我无法告诉你,你能理解我吗?”
“不能,”虞清就站在她身边,微微侧身,“妈妈,我们是一家人。”
不论有什么大事,她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共同面对。
而不是憋在心中!
虞徽帘微叹了口气,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心慌不安。
“你爸爸他…”沉吟片刻,她又道:“他是一名警察,上级派他执行任务,本来我们全身而退,都怪我…他是为了救我…”
虞徽帘面上满是愁容,在这个时候还能维持冷静已是不易。
虞清问:“妈妈你呢,也是警察吗?”
虞徽帘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浅浅勾唇,好像在怀念过去的美好,眼底却是担忧。
老公陷入昏迷,越是这个时候她越应该沉着应付。
虞徽帘偏头看向虞清,替她把一缕调皮的碎挽到耳后。
“清清,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等你爸爸痊愈,我们回家再谈,好吗?”
“好。”
二人并肩往回走。
虞徽帘出来时病房门没关严,而是半虚掩着。
此时,里面仪器“滴滴滴——”的叫唤声尤其清晰。
她忽然白了一张脸,疾步跑回病房,“唰——”伸手掀开帘子。
病床上的男人本该安静呈祥,忽略掉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像在睡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