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暮眉头蹙了起来,就这
连暮“只有一次机会,你确定只是这个”
虞思眠眼中起了雾气,强忍着眼泪,“确定。”
连暮心中的冰冷突然变成了柔软,忍不住生了怜惜,“你心中好像随时随地都在为别人着想。”
虞思眠“并没有。”
他站了起来,接过虞思眠编好的花环,“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来。”
虞思眠只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走出虞思眠的房间连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环,随手把它扔到了地上,然后使了个咒,将它烧为灰烬。
他今天来只是为了试探她,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没有想到居然只是如此。
这就是天道吗
仁慈,怜悯。
但是这花环他却没法带到巫医月的坟头。
因为她根本没死
知道她没死连祭却没杀她
饶过一个叛徒,完全不是那头疯兽的风格。
除非
因为她。
即便她真是天道,连祭还是仍然放不下她
这些天来连祭觉得自己很疲惫,眼睛慢慢合上,陷入了梦中,这是十来天来,连祭第一次合眼。
一片漆黑的宫殿,又是那个梦。
从开始做那个梦之后,他就不再做噩梦了,就像那个梦驱走了他的噩梦。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那扇门,梦中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不知道这时候她是在床上,还是在书桌边,又或者是踱来踱去,然后转过头来盈盈一笑。
他打开了那扇门,突然间漆黑汹涌的海水从里面冲了出来。
海水中荧光色的恶灵碎片贪婪地啃噬着他,他咬着牙使了一个驱散了这些恶灵,现此刻海水退去,自己被冲到了一片平原上。
这里杂草丛生,出阵阵恶臭,一个瞳孔漆黑满头乱的孩子在草丛之间爬行,然后看到了一具腐尸,一口咬了下去
连祭从椅子上惊醒,习惯性伸出手去接递过来的蜂蜜水。
反而他伸出手时,对面空空如也。
他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落下来,全身也已经湿透,他喉咙无比干渴,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后狠狠地摔碎了杯子。
他对着外面大叫“给我找蜂蜜”
侍女们唯唯诺诺答应,但是她们不知道蜂蜜是什么
“打水。”连祭撑在桌上气喘吁吁地道。
侍女们慌慌张张打了水进来。
连祭看着里面只装着水的水盆,一双血红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侍女,“拭巾呢”
侍女们不知道连祭要做什么,只能按他吩咐急忙把帕子给他递了过来。
连祭只觉得全身连杀人的力气都没有,他赶走了侍女,把帕子放在了水里。
然后冷笑了一声“娘的,凉的。”
其实魔是没有人类这些习惯的。低等魔除了汗就出了,一身腥臭,高等一些的施个法咒也就没了。
谁用这些人类原始的方法
而连祭想起她每次小心翼翼给自己擦汗的样子,不知道是她本身是没有力气,还是她怕弄痛自己,反正每次都弄得他心痒,又觉得舒服。
然后她总是会问“你做噩梦了吗”
从春梦中醒来的他总会面无表情地道“做了。”
然后她擦得更是仔细,有时候甚至会拍一拍自己的背。
而这次他真的做了噩梦,房间内再也没有温暖的烛光,没有守在床前给自己抵湿毛巾的姑娘,桌上再也没有装着蜂蜜水的竹筒,只有冰冷的黑夜。
他看着那盆冷冰冰的水,水面出现了她的幻影,她说“连祭,我们好好相处好不好”
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