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稍霁,“你想管我”
纪荷懵了一秒,继而委婉笑,“还当以前呢。以前管可有工资的。”
他继续莫名其妙,“你倒是想让我工资。可我会吗”
话题越来越偏她绝对誓,没有求他给她工资、管他
纪荷正襟危坐,已经接不上他的话,只好盯着前头街景看。
江倾突然声音缓慢地,“想做我老婆只有我老婆能管我。”以后他也不会工资,而是直接上交工资卡
自己的老婆自己宠。
完美。
后视镜里。
纪荷的表情开裂了。
再不敢出一句声音。担心他又说出奇怪自恋的话。
到达市局。
两人气氛古怪的打了招呼。
一个去往办公室,一个和台领导汇合。
昨晚领导们聚集在医院,将几个伤兵好一阵鼓舞和安慰,说势必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至于纪荷,出师未捷身先死,台里有些风言风语,说她领导错误。
楚河街的案子可能要换人。
可早上,台长亲自来到市局,为她撑腰不说,还要求肖家律师以后再也不要烦她,他们这边始终不会接受和解,等着吃官司和承担法律责任。
纪荷从头到尾没出声。
一个人窝在沙里,品着和武夷山百年大红袍截然不同的清淡茶香,思考良久。
台长会见完律师,和孙处长出门说话。
这间调解室只剩老蔡在旁边陪着。
“现在伤兵过多。你这边,是
和我一起了呗”老蔡品着茶问她。
“你这把老骨头,能扛机器”纪荷失笑。
她不缺人,台里摄像很多。但显然楚河街的案子非同凡响,她得找亲密的人一起行动。
老蔡今年四十五岁,可以算正当年,经验又丰富,两人一起暗访绝对比带着小新人程诵强上一百倍。
可还是太危险
“你还有几年就要做姥爷了,万一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嫂子侄女”
“得了吧。”老蔡失笑,“我做姥爷还早。况且,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纪荷最大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她对死无畏。
常常把殉职挂在嘴边,这类人,拼起来敌人闻风丧胆,自己人也害怕。
希望她控制一点。即使是同事,也不忍心看到牺牲。
纪荷想,的确,她过于拼命,早晚一天会将身边人吓到魂飞魄散
神情忽然就停滞了,不知想到谁,心里猛地慌,她闭了眼,单手支撑额,架在红木沙扶手上,稳定失序的心跳。
片刻。
她起身,对老蔡打招呼,“既然一起。那走吧。这么歇着实在容易胡思乱想。”
老蔡看也没什么事了,放下茶杯和她一起往外,一边商谈着接下来到底要干哪些活。
“你不跟江队打招呼”过道里,老蔡的声音回响。
“不打了。”她单手插牛仔兜,低头,一边捡着自己胸前布料上的柳絮,一边路过某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