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等于默认了。
白晓晨脸色灰白,继续望着他。
他在纸上划了几下,头没抬地对她,“我现在很忙,出去吧。”
“你不问
,我要跟你什么事吗”
江倾不耐,声音重了点,“如果讨论我个人问题,抱歉,暂时不需要。”
“你只需要纪姐姐”
“是。”
他答得快,几乎没有犹豫,不知道是真心喜欢纪荷,还是单纯只为搪塞她。
他像个谜。
白晓晨几乎搞不懂。
她唇瓣抖了抖,低头挣扎了几秒,接着,像鼓足勇气,手探去胸前拉链上。
一拉到底。
微不足道的摩擦动静,因为她心跳的寂静而彻底放大。只用了几秒,她就成了只着内裤的半。
他没有很大动静,像是把一份文件处理完,才慢条斯理抬眸看她。
嘴角的怒气,何其残忍。
白晓晨一下子哭出来。
然后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袒露的上半截。
“穿起来。”他声音冷到像刀锋上滚过一圈。
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
白晓晨抬泪眼看着他,一边蹲下地,“你变了。你以前对我很好是因为嫌弃我吗”
“嫌弃你什么”
“我胸上的疤”这一句后,白晓晨彻底崩溃,哭到嗓子哑,却也豁出去朝他吼,“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还不是嫌弃我一定是这样”
“听着。”江倾掰断自己那只钢笔,墨点炸到他白衬衫的心脏位置,“今天我很烦。一早被拉去相亲,在浴场,莫名其妙的地方。回来开会,紧绷到厕所都不敢去,接着,你在我办公室撒疯”
他最后一句完,整个站起身,猛地将成两段的钢笔砸向文件柜。
金属与金属撞击的声音,成功吓住哭泣的脆弱女孩。
白晓晨将胸抱紧,抬着尖下巴,小脸泪痕满布的对着他模糊的影子。
他单手叉腰,一只手按着鼻梁,在窗前来回踱步。
生气了。
很生气。
从高二认识他,白晓晨就没见过他这么火的样子。
他向来冷淡克制。大学一毕业就做了父亲秘书,对她是有礼而照顾的。
那年,就是认识他的前一年,白晓晨生了一件十分惨烈的事。
她高一,下晚自习,母亲出差在外,本该由父亲来接她,但父亲因为公务突然忘记这件事。
她只好一
个人往家走。
学校离家不远,十几分钟就能到,谁都想不到,这唯一的没有父母来接的夜晚,她在一条巷口,被一名歹徒以利器割胸
当时整片左乳都差点与胸肋骨分离。
疼得在地上打滚。
白晓晨当时以为自己会死,但是疼昏迷后她现在医院,周围都是穿白大褂戴口罩和帽子的人,是救她的人
但白晓晨情愿自己没被救治。
一年后她不再疼痛,可伤口永远存在。
巨大的丑陋疤痕毁掉少女的含苞待放。
那一年她十五岁,整个青春停止。
所以再是小公主又怎么样,从小为傲的美貌与知书达礼,到后面不过换来人人背后的一句这孩子以后怎么嫁人
嫁人
白晓晨没想那么远。
她连喜欢人都不敢。
含胸驼背,行尸走肉。
父亲很自责,身为公安系统内高官,他保护了万千人,却没保护自己女儿,母亲伤心欲绝,与他感情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