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再次产生交集时,林深已经愤图强考进了军校。
准备炫耀一番,却踩了沈清的雷点,除了不要学霸,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将自己交给国家的男人。
她父亲是警察,从小和母亲吃得苦,一言难尽。
所以对再次表白的林深的说,不要为难我。
林深大受打击,却也没放弃,一有出校机会就黏在她身后转,俗话说,好女怕郎缠,最终抱得佳人。
如果林深没牺牲,现在的春光烂漫,这湖边,一定有他携妻漫步而过的脚印。
说不定这浅滩上,有他打水漂,哄沈清笑的回音。
世事难料。
纪荷低眸,看脚下被踩出足迹的软泥。
近年,她头没再剪,长及腰,蓬松的一层,湖风中轻荡。
身后人群各自分散,观赏着湖色,与悼念着故人。
宋竞杨睨着她的长、纤细的背影,始终未走远。
手指间的烟燃了一根又一根。
动了动喉结,终问,“你在想什么”
纪荷失笑,“想这日子何时到头。”
“到不了头。除非他复活。”宋竞杨坦言,“就像我在青海遇到你那天,他的手机始终关机,十年,年年不落,回南江替你扫墓,然后酩酊大醉。”
“我做不到。”纪荷抬眸,望阴沉天际下灰色的湖面,眼角湿润,“太难了”
江倾
太难了
内心默默对着湖面喊,我做不到,就此别过,来世再见,我的爱。
如果一段感情是一本有全文搜索功能的电子书。
纪荷打上我爱你,三个字。
会现全文自己只说过一次,且是尖刀对准他的一次
我爱你,但希望各自安好。
再替江倾搜索,句句泣血
“我爱你。”
“我爱你。”
“吵架,有我爱你好听吗”
“我爱你和孩子们”
“我爱你们。”
“分三个我爱你,够不够”
“我爱你。”
“纪荷,我爱你。”
对不起,江倾。
重来一次,我好好说爱你,好好和你道别。
对不起,我爱你。
心中嗡鸣,他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回荡,纪荷从来没听过这种震颤般的音效,最后的告别啊,痛彻心扉。
但这最后一次。纪荷允许自己放纵。
抬手摘下无名指婚戒,对着湖面,松开,坠落。
出石破天惊般的入水声。
其实不过是她内心的声音,身后的宋竞杨甚至都听不见这细小婚戒进入湖水的微不足道声响。
瞧,感情从来都是自我的燃烧,谁都帮不了你。
再也不见,我的爱。
泪水送。
第三年夏。
市公安局家属院附属学校旁的一家咖啡店里。
长条的榆木桌边,坐着一位窝在椅内玩手机的女性,妆容精致,身材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