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的湄公河河水宛如黄汤。
中方执法艇行在前,替雨后开始起航的船只开道,他们乘坐的快艇则在一侧,往前头快驶去。
只有过了前面一段河,才有一个当地渔民的码头可停泊上岸。
开艇的干警来自执法编队的某艇队长,技术非常高,纪荷一点没晕的感觉就眼看着要过执法船。
突然,黄队长别在胸前的对讲机响,一个伴着电流音的磁性男音不慌不忙宣布“右舷十度,距离1oo米,现水雷,减慢行。”
饶是那男人语气多么淡定,仿佛在这河上现水雷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见怪不怪,可没见过面的采访团队立即炸了
纪荷赶忙扶住栏杆,自细雨雾中看程诵他们那一艇,也似收到消息,正猛地在河中甩了一个大弯,激地黄汤般的水溅起半圈浪,马达轰鸣着,天地变色。
这一艇在后,有富足空间减、缓停,黄队用了几十秒就搞定。
尤欣抱住头,努力往前探。
此时河上有船只都停下,中方外方,各自国旗飘扬,全都惶恐不安。
黄队的对讲机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今日这趟航行只有中方执法船在,船上负责人立即联系两岸的老方与缅方军警,查明两岸是否有可疑人员。
而在水里的雷,中方执法船上的一个男人突地据枪冲上船,肩宽背阔,姿势帅到仿佛电影里的精雕细琢镜头。
对着彩虹下的河面连开两枪。
肩上那枪支不知是狙击还是普通冲锋,命中率惊人,两声枪响的同时,前方河面上突然爆炸。
水浪像两朵巨型蘑菇腾起。
男人仍然据枪对着河面,似乎在寻找第三个目标。
“水雷真的是水雷”尤欣大惊失色。
谓水雷,是借助水中漂浮物,用定时装置控制的一种爆炸物。是湄公河不法分子惯用伎俩。
这次一下遇上俩,还被提前现,没等来往船只靠近,那个男人两枪提前击爆。
实在幸事。
纪荷秀眉紧蹙,盯着那个昨晚在富隆号出现过的便装男人,总觉得背影熟悉,但无法置信。
怀疑自己眼花。
她一定是太过想家,才产生错觉。
这趟出差不过4时没到,她就已经想家想到梦里都是,在人前,她尽量让自己忙工作,没空想明州的点点滴滴。
一被什么触动,就寸步难行。
忍不住直盯着中方执法船的船看。
男人解决了危机,一再观察后河面再无异常,他同走上船的其他制服干警交谈,背影若隐若现。
“可以航行了。”黄队从对讲机里收到消息,说两岸没有可疑人员。
“那这水雷从哪儿漂来的”尤欣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需要侦查。”黄队笼统的回,接着重新启动,快往前方渔民码头驶去。
中方执法船上的男人消失了踪迹,只剩部分执法人员还在船头眺望。
纪荷回了神,始终不大相信,那个男人特别像江倾,一定是自己眼花。
她脸上信誓旦旦的表情。
接着,快艇到岸。
程诵在码头哇哇大叫。
纪荷一眼瞄到,就对尤欣说,“肯定出事了。”
尤欣观察了一瞬,继而幸灾乐祸,“好像是你相机掉水里了。”
纪荷神色大惊,扭头一望,那只快艇到达的一侧码头水面漂浮着黑包,俨然是自己的双肩包。
她气不打一处来,朝程诵骂了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噗通一声,猛地跳进滚滚湄公河中。
喝着大雨后的黄水,纪荷在水底挣扎了两秒,猛地扎出水面,向着正往自己漂来的双肩包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