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武十分不甘的赖账,“少将军,卑下一年都赚不了十两。上次少将军请卑下去翠薇楼,不是临时有事走了吗。给少将军省的银子,算这次的赌资。”
云荆在一旁吃吃地笑。
沈绍安斜着眼看着霍武,“这账算是叫你给整明白了,不给你个账房当当真是屈才。你也别拿小爷的银子还小爷赌资,给你个任务。”
霍武连忙站了起来,“是!”
然后又坐下来,嘻皮笑脸问道:“少将军怎么知道他们会来?他们来这么两三百人,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沈绍安眯着眼睛笑,“趁火打劫,懂不懂?”
“懂!”
“你带一千人,换上之前从右坦部抢来的衣裳,埋伏在那塔齐部回去的路上。人,留下一两个,东西,都带回来。”
霍武“嘿嘿”地笑,“卑下知道,这叫‘螳螂捉虫,家雀儿在后’。”
“快去!”
“是!”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沈绍安带着人,窝在这个小山坳里,除了睡觉就是晒太阳。直到第二天戌时末,黑黢黢一行人才带着浑身的血腥味儿悄然摸进了这个小山坳。
霍武一回来就嗷嗷叫,“少将军您简直太神了!那塔齐部那三百人,在左诃部连吃带喝,还睡了他们部落好些女人。在左诃部待了足足两天,才被他们酋长送瘟神一样给送走。”
他嘿嘿地笑,“没想到东西便宜了我们。”
沈绍安看着他们清点物资:有牛羊肉干、有干馍、有毛皮,还有几大包银锭子和珠宝饰。
沈绍安指了指那几包银锭子,“数数多少,除了食物,其他的你们都分了。那塔齐部的人呢?”
“留了两个喘气儿的,其他的都杀了。”
“行,那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观战。如果那塔齐部忍了这口气,云荆,明晚你带人潜入左诃部,想办法在他们日常用的水源里下点料。”
云荆拱手应是。
然而在左诃部面前一向豪横惯了的那塔齐部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
天还没亮,前去左诃部附近打探的斥侯就回来了。
北郦右大都尉带着五千骑兵冲进了左诃部。
沈绍安一下子跳起来,喝道:“准备出兵!”
所有人迅整装待,沈绍安一声令下,带着五千骑兵去了之前霍武设伏兵的地方。
北郦右大都尉闯进左诃部,一路烧杀抢掠,临走时还绑走了老酋长和领老鞑利爱若至宝的小孙子。
在右大都尉返回中洲的路上,被一队骑兵追上来,混战中,老酋长和鞑利领的孙儿中了流箭,死于马下。
右大都尉也不知道流箭是哪一方射出来的,但见对方一副急红了眼拼了命的打法,只当那是左诃部追出来的族人。
最终两方都有死伤。
双方不恋战,各自带着尸体离开。
右大都尉也带着部下回了中洲。
沈绍安带人回到那处山坳,命令亓远征,“等天黑之后,将左诃部酋长和这小孩儿的尸体扔到他们部落附近。我们的兄弟,得把他们带回去。”
打仗就会死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终究是朝夕相处的兄弟,看着他们无声无息躺在地上,谁的心里也都不好受。
沈绍安一整天心里沉甸甸的,整支骑兵营都沉浸在压抑低迷的气氛中。
借着黄昏雾起,沈绍安命人将死去的兵士遗体烧化,骨灰包在包裹里。趁着夜色绕过赕城,从原路进入祁卢山。
左诃和右坦两部都已经派人去了大梁北关报信,沈绍安这一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