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沈绍安了好久的呆。
章樟悄悄走进来,站在沈绍安榻前,面红耳赤支吾好久,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绍安知道她为什么来跟他道歉。
如果那天她没有执意要跟沈绍安订亲,后面任何事情都不会有。
沈绍安不需要挨打,更不需要给自己冠上那样一个难堪的隐疾。
但是事情已经生了,如今也已经解决。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保住了彼此所谓的颜面。
除了沈绍安。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沈绍安叹了口气,“行了,你也不必过意不去,我挨这顿打,也不全是因为你。”
听沈绍安这样说,章樟更愧疚了,“我,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沈绍安认真地看着她,“章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章樟没有说话。
“章老将军那里,你去跟他说,让他只当这件事从来没有生过,对任何人,也都不要再提起。别人问,也只当不知道,听清楚了吗?”
章樟看着沈绍安严肃的脸色,心跳如鼓,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摄,摄政王他,他……”
“他不会滥杀无辜。”沈绍安顿了顿,“但也不要试图挑战他的耐心。”
“耐心”这东西,赫连瑾从来没有。
沈绍安是唯一的例外。
章樟神色怔忡,轻轻点了点头。
沈绍安朝她伸出手,“麻烦给我斟杯茶,再帮我看看我父亲在哪,告诉他一声,我有事要找他。”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梁郦大战之后,两国军民都需要休养生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边境难得的清闲时期。
沈时戬没有去郕阳关大营,接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看见趴在榻上的儿子,输人不输阵的沈时戬用力哼了一声,黑着脸坐到了榻旁的锦凳上,怒气冲冲道:“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要谢谢父亲手下留情啊。”
沈绍安嬉皮笑脸道:“不然儿子给您丢这么大脸,打死儿子都是应该的。”
沈时戬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父亲。”
沈绍安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您那天说,除非摄政王斩尽沈氏满门,否则您就绝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看着沈时戬讪讪的表情,沈绍安问道:“您觉得,我们沈氏满门,摄政王当真斩不得吗?”
更别说如今还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摆在皇上的御案上。
说实话,如果没有沈绍安,沈氏在赫连瑾眼中,还真没那么重要。
大梁数万万人口,朝中名臣良将无数,不是非沈家不可。
原着中沈绍安自觉委身赫连瑾乃奇耻大辱,尚且为了沈氏族人的生存委曲求全。
“父亲便是不常留京中,想来也该知摄政王为人。这世间,从来只有他想要和不想要,没有他曲意迁就或衡量取舍的存在。”
比如皇位。
比如沈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