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温柔地看了沈绍安一眼,笑着对赫连徵道:“一切由陛下决断。”
赫连徵心里当然非常高兴:赫连瑾一直压着梁王叛军穷追猛打,那些叛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但是起兵造反,成则封侯拜将,败则抄家灭族。
所以叛军即便已是穷途末路,仍然还在硬撑。
如果皇帝下旨赦免,沈绍安瓦解叛军内部的目的达到了,皇帝深仁厚泽、涵养天下的名声也有了。
赫连徵用最快的度拟好了圣旨,盖了帝印和玉玺,郑重交给沈绍安。
沈绍安想起莫惟殊拜托他的话,遂再次禀道:“启禀陛下、摄政王,臣听闻,原西昌侯世子谢忱,也在梁地。臣与临安侯世子莫惟殊自幼与谢忱交好,若能带莫世子过去,劝说谢忱做内应,营救人质的事情,可能会顺利许多。”
对自己嫡亲姑母家的表兄,小皇帝自然也希望他能有所建树。
在看赫连瑾并无异议之后,小皇帝准了沈绍安所请。
沈绍安跪接了圣旨,又看了围攻梁地的北关军传来的奏报后,带着莫惟殊离宫。
骑马踏出御街时,沈绍安看到了站在街边人群里兴高采烈的六顺。
还有,月薇……
他朝六顺点了点头,就将目光望向月薇:她长高了些,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亭亭玉立的异国少女站在人群中,不需要特意去寻,一眼便能看到。
月薇眼中难掩情意,隐有盈盈泪光,欲言又止、一瞬不移地看着马上的沈绍安。
沈绍安朝她微微一笑,迅收回目光。
他无声叹了口气,抖了抖马缰轻叱一声。
阿黄撒开四蹄跑路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月薇一眼:咦这母的,怎么这么像背上这两脚兽以前喜欢的那个?
阿黄不太理解这两脚兽,长挺好看,也有很多母兽喜欢他。就是不知道他为何直到现在还单着。
不像它,从它出了郕阳关的马棚,它宠幸过的母马连它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很多母马已经产下了它的幼崽,还有更多的幼崽正在孕育之中。
这两脚兽,不太行啊!
阿黄一边跑,一边颇为感慨地晃了晃脑袋。
沈绍安进城的时候只带了云荆,神机营其余人马都在南城外等候。
集合了人马,一行人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迅赶往梁地。
莫惟殊跟着沈绍安前往梁地的消息一传到临安侯府,晋阳长公主顿时眼前一黑,扶着侍女就跌跌撞撞去了佛堂。
她知道自己长子不甘心只留在北衙做个普通的禁卫军,跟着沈绍安去梁地,也是想顺便捞点现成的功劳。
可是沈家那只猴儿,除了会闯祸,他还能干什么正经事?
什么年少有为的少将军?
什么英勇无敌、还智勇双全?
别人信,她可不信!
这种说法传回来的时候,满京城的人也就当个笑话听听。
北关是他沈家的地盘,靠着父辈的庇护,折腾出点名声,也不过是底下人捧的臭脚罢了。
能有什么用?
晋阳长公主双手合十喃喃低语,“佛祖保佑,菩萨保佑!莫家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的殊儿平安回来!”
梁地还有几位沈家小将军在,梁王叛军已经不成气候,她的殊儿定能平安归来!
晋阳长公主想了想,又默默加上一句,“也保佑那个小兔崽子平安回来。”
她可不是心疼那个臭小子,她是觉得,万一沈绍安出点啥事,赫连瑾一疯,他们日子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