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一个人,如何与庞大的社会制度对抗?又如何以一己之力,改变数百年来已经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得去提醒一下章樟。
沈绍安刚刚站起身,就被大嫂拦住,“绍安可是要去看章姑娘?还是我去吧,有些事情,你一个男子不好开口,我会好好跟章姑娘说的。”
毕竟源儿还是多亏了她开导劝解,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阆纪玉心里也是承这份情的。
不知道阆纪玉跟章樟说了些什么,接下来的日子,章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哪都没去。
也没再找过沈绍安。
没过几天,廊州章家来了人,将章樟接回了廊州老宅。
同行的,还有宫里派来的一位老嬷嬷,在章樟待嫁的这段时间,负责教导她规矩。
朝廷的传旨太监也带着皇上召沈大将军回京述职的旨意去了北关。
因为大伯母他们要回京,母亲吩咐人将东西两府的院门打开,进行一次大清扫。
出了正月,八哥与柳家姑娘订了亲事。
二月中旬,大伯母、三婶和四叔一家就到了京城,六嫂七嫂还有两个侄儿侄女以及留在北关的其他女眷也都到了。
没隔几天,外嫁的三姐也和夫君带着孩子回了京。
一向冷冷清清的沈府一下子人满为患。
再加上清纾婚期临近,大嫂整日忙得脚不点地。母亲和大伯母、三婶、四婶也都帮忙,仍然是忙得团团转。
沈绍安下了朝,闲来无事的时候,白天便留在沈府当孩子头,领着几个侄儿外甥满府里疯玩,教他们骑马射箭。
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父亲从北关派人送回一封家书,告知了回京的时间。
一起送回来,还有特意指明让沈绍安亲启的私信。信里写了去年在赤水县,沈绍安让魏无庸绑走冯家母子的事,被朝廷派去的处置使知道了。
沈绍安看后,晚上回王府就把信递给了赫连瑾。
赫连瑾展开看过,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绍安。
把沈绍安看得头皮一阵麻,连忙叫屈,“我对她真没有啥想法。她好歹做过我一日通房,被卖进青楼,若是被同僚知晓,丢脸的可是我!而且那冯家母子着实可恶……”
赫连瑾气,“我是说你对那女子有想法吗?我是气你此事处理着实不妥当!”
“以往你在京城,如何混也无人在意,是因为你无官无职,所行之事也只是小孩子胡闹。冯家母子之事,却是涉及到了百姓性命,而你如今又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将军。往小了说那是以权谋私,往大了说那就是结党营私、草菅人命!”
“那时又是恰逢一年一度朝廷派出处置使检查刑狱、监察州县官吏考评功绩之时,此事既被那对母子状告在处置使面前,魏无庸必定要进京待罪问责。”
赫连瑾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年应该是魏无庸就任赤水县县令第三年,一旦坐实他与北关军将领串通一气、营私舞弊,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那就跟谋逆差不多了,轻则贬职流放,重则砍头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