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排除这是米奈歇尔刻意为之的可能。
“我收到了舞会的邀请函,所以来请示兄长大人,我该如何做。”
“舞会而已,不感兴趣的话就推掉吧,当然如果你怕生的话我可以陪你。”
但怎么想也知道以阿芙莉尔的性格也不会产生怕生的情绪。
“是斯贝达家族寄来的邀请函。”阿芙莉尔继续补充道,她以尽可能精简的语句分析:“现在兄长大人的处境十分不妙,如果在王离开王都的这个关键时刻与一个贵族接触,很容易引人怀疑。”
在阿芙莉尔的构想中,米奈歇尔此时只有与贵族与骑士都保持敌对关系,继续维持孤身一人的处境才能渐渐洗清身上的可疑。
新晋的贵族。
米奈歇尔轻轻勾起嘴角。
他还记得就在几年前,那时候刚刚投奔阿尔托莉雅的自己,就敢凭着一腔热血团灭根深蒂固的旧贵族集团,当然也因此引了后续一系列的叛乱,甚至一度到了现在,卡美洛还处在这场冲动行事产生的后续影响当中。
而现在,手握一支骑士团,被誉为第一骑士的米奈歇尔,反而没了当初的自信与余裕。
米奈歇尔不由想起了曾被凯手刃的前王城管家,他的目光不由飘向了身旁的阿芙莉尔。
因为自己的缘故,少女的命运与他紧紧连系在了一起,阿芙莉尔的所做所为都被附加上了一层浓重的政治色彩,甚至于连少女存活本身都成了一种资本。
说起来他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的隔阂就是自他收留了少女之后开始的。
但既然阿芙莉尔喊了他一声兄长,真真切切的像对待兄长般对待他,他便不能像对待普通野兽一样对待少女。
这种先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米奈歇尔心底酵。
以理性的目光看待或许很蠢,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除去爵位夺走兵权。
但那又如何,他米奈歇尔本就不是为了这种有限的权力而去为加官进爵努力的,升职只是顺带的事情,如果为了这种附赠品而变得束手束脚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米奈歇尔说着,轻闭上眼睛:“王是十分贤明的,只要事先声明便不会有事。”
事实上,或许阿尔托莉雅还会十分支持,【米奈歇尔对贵族示好】这样的大事件所带来的压力会加她对新老两代骑士集团的整合。
至于阿尔托莉雅那边可能引的信任危机,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阿芙莉尔预象中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使米奈歇尔坠入深渊的重要选择其实也没有多么重要。
当然唯一可能受到损伤就是得了便宜又不愿出力的米奈歇尔的口碑可能会在贵族那边创下新低。
虽然因为不知道米奈歇尔与亚瑟王私交颇好这项重要情报的阿芙莉尔因此误叛了局势,但敏锐的少女还是从米奈歇尔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还是算了,我对少爷小姐之间的聚会没有太多兴趣。”
“说什么呢,你现在可是整个不列颠最正统的富家小姐。”米奈歇尔揉了揉少女的头,少女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舒服的微笑,这不由令米奈歇尔的手多停留了片刻。
而抓住机会,阿芙莉尔脸上的微笑突然笑失,她趁火打劫般开口说道:“那么能请兄长大人多保重自己吗?”
米奈歇尔手上的动作一顿。
“兄长大人很了不起,但偶尔也要为自己活着。”
拿头蹭了蹭米奈歇尔坚硬的护手,阿芙莉尔这么说道。尽管自从上次在米奈歇尔说出“跟在我身边”而崩溃到哭泣的她已经无法再次修复那层支离破碎的外壳,但察言观色的能力却并没有就此失去。
甚至于阿芙莉尔为了能确保自己不会耽误米奈歇尔的事情,她还特意做了一系列的准备。也因此她可以清晰地看出米奈歇尔的疲惫。
阿芙莉尔不知道强大如兄长大人还在追逐着什么,但正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她才能清晰明白那种为了他人而活的感觉有多么疲惫。
“偶尔也休息一下吧。”阿芙莉尔直起上身,用自己的手握住米奈歇尔的护手,即使隔了一层铠甲她也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突然紧绷的身体。
一种荒谬的想法自阿芙莉尔心中升起。
该不会,自己的兄长大人还未与异性有过深入交流?
虽然之后阿芙莉尔的神色逐渐变得奇怪,但先前的温柔还是令米奈歇尔有所动摇,温暖的感觉似乎透过了护手直涌上的心间。
“饶了我吧。”但米奈歇尔仍抽出了手,他半开玩笑的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我可没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