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看了看他,突然笑了,“方至贞,你刚刚抱怨,说师父没有收下你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年师父还真看过你的文章,而且还派人去暗访过”
方至贞紧闭着眼睛,但是能够看到,他的眼球动了一下。
于谦叹口气,“你的文章是研究童工问题的,师父还写了几百字的批语。”
方至贞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儿,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可是一颗心砰砰乱跳。
他曾经无比渴望拜在柳淳门下,成为一个朝廷栋梁之才。
他一度以为柳淳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人。
可是听于谦说,貌似情况不是这样的,不会是于谦骗他吧
“暗访你的锦衣卫后来向师父报告,说你帮了一个晋商打官司,他用铁锤打死了一名十三岁的学徒工,你告诉他,要说甩铁锤误伤,还要给少年家里送去一笔钱,让他们主动息讼。”
于谦说到这里,方至贞的眼睛终于瞪圆了。
真有这事
于谦不是撒谎
“我,我不过是帮同乡一把而已,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哈哈哈”
于谦突然大笑,“说得好那你为何事后收了三匹绸缎还拿出其中两匹,送给皇家书院的先生”
“啊”
方至贞终于惊呆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于谦冷笑,“师父当年曾经跟我感叹,说你这个人表里不一,有才无德,不可大用。师父还说,在处理案子的时候,应该尽量照顾弱势,不能被律法条文束缚,应该保持一颗公允持平的心,才能真正明辨是非。”
听到这里,方至贞已经懵了。
原来不是他运气不好,也不是他才华不够。
他真的有希望拜入柳淳门下
事实上,柳淳的弟子绝对不少,除了一些嫡传的之外,其他的后辈柳淳也是经常提点,愿意给机会的。
方至贞他把到手的机会,给活脱脱浪费了。
一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表里不一。
他可以在文章里,替童工大肆叫屈,但是真正遇到了,却半点同情心没有。如果说是出于同乡感情,说了两句也情有可原,但事后竟然收礼,而且还收得理所当然。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柳淳的门徒
“我,我竟然自己害了自己”
砰砰砰
方至贞用拳头不停捶打地面,打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师父当年说你为恶不多,远不到该杀的地步,只是没想到,你巴结上了宫里的人,又甘心替三义会充当走狗。事情到了今天,你真是罪有应得”于谦毫不客气道。
方至贞被于谦的话,说得满脸羞惭。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是我自己不配当太师的门徒,我真是该死啊”方至贞突然抬起头,“于大人,我在前些日得到了消息,都察院抓你,那边就会狠狠砸股票,数额惊人,你可要小心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