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然抬手揉了揉花澪的脑袋,道:“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转身开门出去,背着将门关上,生怕有一丝冷风吹了进去。
外面的小厮见静和郡主出来了,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还没等他说话,静和郡主便道:“走吧!”
小厮道:“那小人为郡主带路。”
静和郡主不露神色道:“本郡主的意思是说,他既然这么念家,就让他回去。”
小厮:“……”
静和郡主又道:“回去了就多住几天,不要…着急回来。”
最后那句话,话锋紧急一转。
外面偷听的凌侧夫:“……”
他怎么觉得郡主要说的是,不要回来。
这下彻底消停了。
静和郡主来这个世界二十年了,后院怎么干净,也可能没一个男子,单凭郡主的身份,她再是不喜欢那些男子,也硬是被人塞了一些进来。
身份低的,也就给个小侍的位置打了,那些小侍明白郡主的意思,自是不敢惹事,更不敢惹到花澪所居住的入怀小院来,两边人互不干扰。可身份高一些的,就没有那么好打了,静和郡主跟人没有感情,也实在不想将人放在正夫的位置,毕竟那个位置可是掌管整个后院的内务,静和郡主她怎么可能让人管控着她的后院。
这个凌侧夫的家里,跟皇室还有点沾亲带故,最后求到了皇上面前,静和郡主与皇室最终各退一步,一朝圣旨把人指给了静和郡主做侧。
侧夫也是走正门进的,要不说五夫之一,谁先进门便是正夫,可有了天子旨意,就算先进了门,官府登记在册的,也只能在侧夫的位置。
段亦然转身对着大门,眼底不易察觉的情绪,独自一人在京都这么些年,明枪暗箭也是经历颇多,她慢慢捏紧手心,此刻她的心在犹豫了,她以为她能保护好花澪,这终究只是她以为了。
那次东宫夜宴,她明明把人看得那么紧,可结果她的团子还是丢了。
她怪自己无能,所以只能拆东宫泄愤。
可她绝不相信,那个和硕世子有这个本事在她眼皮底下劫走花澪,而淮安王就更不可能了,像下药这种偷鸡摸狗的招术,会是和硕世子想出来的,可让钦天监直接上书,才是那个狂妄自大的淮安王会做的事情。
虽然都被皇上给压下来了,比起赐婚圣旨带来的烦躁,皇上开始与淮安王对着干,这才是让静和郡主察觉到的不安。
仔细想来,赐婚并不是皇上做的第一件违抗淮安王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对,是疆北大捷的时候,皇上选出一个寒门学子为新科状元,那才是…
宋清晏确实在那次殿试上大放异彩,仅凭一身才华便把淮安王的人压制得,犹如云泥之别,连淮安王都无话可说,大殿这么多人看着,皇上“不得已”指了他为状元。
可若…
宋清晏本就是天子选好的人呢?
所以,他并不无辜。
她能知晓朝堂局势的变化,乐毅侯从没满过她,这天下纷争她并不关心,在京都的二十年,她还是安排好了退路的,实在不行了,她就带着老段退隐。
可现在静和郡主不甘退缩了,凤眸闪过嗜血的光。
因为那些人,竟敢算计她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