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洞房花烛的新人站在门中间,整洁干净的喜服变得凌乱,外裳要挂不挂随意披着,身上的洁白寑衣在脖颈处几块红痕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刻意的整洁,她轻笑不语,眼神直勾勾地挑衅,在无声中表现得盛气凌人。
在场还未婚的男子不免浮想联翩,低下头羞红着脸。
袖仞愣愣地盯着门窗,好似能透过那一层纸看见里面的人儿。
“良辰美景,我与…夫人对酌几杯。”
风雅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不想喝酒误事,夫人实在着不住,我只能服侍她先睡下了。”
她模棱两可地说完,一双眼睛对上院子中间的人:“无药公子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说,这深更半夜的,若是惊扰了夫人好梦,那就不好说了。”
这些话处处意有所指,本来有意挑拨离间,却不想歪打正着,无药公子反而松了口气。
他说:“夫人平日里从不饮酒,如何与世子你对酌?”
毫不留情揭穿对方的小把戏。
听到这话的侍卫都不敢去看风雅的脸色,个个把头缩进了脖子里。
“不过既然夫人酒宿,明日起来可能会头疼,能否让在下进去看一眼?”
“不能。”声音斩钉截铁。
风雅冷了脸:“我这里什么都不缺,醒酒汤早就吩咐小厨房备着,等夫人醒了,我会亲自喂给她,不劳无药公子操心。”
“世子言之有理。”
无药公子得寸进尺:“只不过无药刚好会一套穴位按揉手法,可缓解头疼脑涨,怕夫人醒来需要,实在不敢离去。”
“世子也不必多虑,无药只是关切夫人身体,知道她不胜酒力,平日里根本不敢让她沾酒,却不想被世子给灌醉了。”
院子里所有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
无药公子语越轻快:“当然…这肯定不是世子的错,世子只是不知道夫人滴酒不沾而已,可是…无药实在心疼夫人。”
话音刚落。
安静了几秒。
风雅:“……”
袖仞猛地转头:“……”
侍卫们缓缓点点头:“……”
心疼自家夫人有错吗?
那肯定没有错啊!
他这么说,倒显得风雅有些不讲情面。
可风雅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拿捏的人,轻轻抬起眼睫仔仔细细打量对面,眸光慢慢晦暗阴冷。
本以为是个故作清高的富贵公子,惯会拿腔拿调,没想到巧舌如簧,能说会道,怪不得能把屋里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哄得晕头转向,后宅连个暖床的小侍都没有。
“没见过世面的”花澪:“zzz”。
她睡得很是安逸,还翻了个身。
风雅往屋里看了一眼,转回头来:“我这新婚燕尔,怕是不方便让无药公子进屋,不如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若夫人酒宿头疼,还请无药公子随时侍奉。”
说完,门一下子关上。
院里的侍卫们等了半天,看见无药公子居然真的守在门外,不免有些吃惊。
可是转念一想,自家主子可是宣平世子,皇亲贵胄,正夫又如何,世子又不是开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