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起心的胡账房长松了一口气,抖着手朝桑叶拱了拱“多谢东家信任,胡某着实惭愧”
桑叶摇了摇头“这事本就与胡账房无关,胡账房严重了,只是”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似有难言之隐。
胡账房的心再次悬起,生怕下一刻就听到自己被辞退的话。
桑叶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欲找出那贪墨之人,只是那几个副手到底是胡账房带来的,先前修建作坊他们也出了不少力,要是大张旗鼓的查这件事,倒是让无辜的人寒心。”
胡账房活了大半辈子,哪还听不出桑叶的言外之意,当即说道“若是东家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定会给东家一个交代”
桑叶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胡账房的为人,我自然信的过,不然也不会在没查清楚前,找你来想办法找出贪墨之人。”
“多谢东家”胡账房笑的有些勉强,倒不是怨恨桑叶拿他当枪使,这件事确实跟他脱不了关系,能知会他一声,而不是背地里慢慢查,已经是给他体面了。
胡账房走后,桑叶揉了揉额角靠在丈夫身上,懒洋洋的说道“本来只是想做点小营生,让一家人的日子过好点,没想到这生意就做成了这样,却是劳心又劳力,怪没意思的”
郑凛心疼道“累的话就关掉或者转给别人,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在镇上开个糕点铺子,不计能不能盈利,左右为夫养的起你。”
桑叶叹了口气“好多人就指望作坊挣钱呢,就这么关了还不被骂死。要是转给别人,谁知道接手的人是不是像我这么厚道,给那些工人开这么高的工钱。”
郑凛这才听出妻子只是吐槽一下,并没有真的打算不做了,便不再劝她关掉或是转让,只说道“为夫再去找几个得用的人,最好是那种能签卖身契的,这样有人帮你打理作坊,又不用担心他有二心。”
“唔,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有你帮我,还能应付的来。”
桑叶是个闲不住的人,真找个人来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她反倒会觉得无聊。不过,将来要是真开了点心铺子,她兼顾不到作坊,倒是可以按照这个法子来。
本来还有些沮丧的郑凛听了这下,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嗯,只要你不嫌弃,不管什么事为夫都去做。”
桑叶在男人的胸口磨蹭了几下,又抬头鼓励似的亲在他的唇角“凛哥最厉害了”
郑凛胸口一热,珍宝似的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
另一边,胡账房怒气冲冲的回到作坊办公的屋子,将有问题的几本账册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吓得几个正在做账的副手一大跳。
“老胡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几个人围上来,不约而同的问。
跟老胡师父认识了这么久,他一直是个好脾气,鲜少有怒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的火。
胡账房指着几本账册,似是气极花白的胡须不住的颤动“能是什么还不是东家挑毛病,嫌咱们做的账目不够清楚,让咱们把前几个月的账目重新捋一遍,简直是白费工夫”
有个跟胡账房年龄相仿的人谨慎的看了眼屋外,见有几个工人走来走去,连忙提醒道“小点声,仔细被人听到传到东家耳中。”
却听另一个年纪轻轻、约莫只有二十岁的人说道“莫叔,师父他老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兴抱怨两句就算听到了又怎样,东家敢把师父撵了”
听了这话,剩下的两个年轻人觉得不妥。郑家待遇丰厚,放在外面都数得上,人家要是真的厌了把他们撵走,再去请几个账房也容易的很。
倒是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因为各种原因不得志,一旦被撵出去定会坏了名声,哪家还敢用他们就算有,也肯定把酬劳一压再压,哪能像现在这样过的滋润
只是见师父他老人家这把年纪被气成这样,不让他出了心底的火气也不行,就没说什么。
这四个人中,被称被“莫叔”的人是胡账房的多年好友,本来是在县城做账房先生,不巧两个少东家争权夺利,他就成了炮灰被赶了出来。要不是胡账房及时找到他,一个坏了名声的账房,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光景。
先前说话的年轻人和另外两个年轻人,都是胡账房以前收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尽管这三个年轻人已经出师了,在胡账房跟前依然是徒弟。
“三石,祸从口出,你莫叔说的对。”被老友一说,胡账房就清醒了不少,提醒起徒弟来。
三石却不服气,继续说道“我说的又没错,女东家先不说,本事咱们都见识过的心服口服,可是男东家啥都不懂,见天的对咱们指手画脚,换成谁不憋闷”
一个好命娶了个有本事的软饭男而已,账目上的事不懂就算了,还总是一副很懂的样子,尽喜欢麻烦人,着实教人厌烦。
胡账房只说账本做的有问题,没说是谁说的,三石下意识的认为是郑凛,是以埋怨的话全是冲着他去的。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莫叔又忍不住劝道“那毕竟是东家,再说了隔行如隔山,男东家不精通账目的事也正常,这几个月下来不是的问题不也越来越少了以后就不会像之前那么麻烦了。”
三石偷偷地瞥了眼胡账房,见他沉着脸不作声,隐隐有纵容之意,胆子便愈大了“哪又怎么样这次还不是挑刺,又让咱们重新做账要不是有师父,这么大的两个作坊能起来能让他们日进斗金哼”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