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话落,殇沫向楼下跑去。
客房之内,同桌之上,三人静静地饮着稀粥。殇沫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师父,我们要怎么找海棠姑姑呢?”
郭明轩放下手中的稀粥,一脸安详道:“不找了。若有缘自会遇到。”
殇沫一脸迷茫道:“那我们来这应天府中是…。。?”
“带你去皇宫走一走,吃一些御膳,喝少许御酒,重温一下你儿时的生活啊。”柳韵锦一脸坏笑,道。
殇沫心中猛然一震,呼喊道:“难道,我父皇已经回到了皇宫吗?”
郭明轩不语,柳韵锦不言。
殇沫本是一脸喜悦,也逐渐暗沉了起来,“我就说,父皇若真回了皇宫,怎会不派人来接我回去呢。”
郭明轩将手放在殇沫的手背上,安慰道:“总会见到的。如今,你父皇忙于朝政,我们此次下山,正是要与他汇合的。”
殇沫一脸沮丧道:“师父骗人,虽然我出宫之时,只有六岁,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是有大批的官兵在宫中见人就杀,内院又燃起大火的情形下,父皇才不得不带我出宫的。既然都出宫了,还哪来的朝政要处理啊?”
郭明轩抚摸着殇沫的头,缓缓道:“孩子,等你再大一些,会明白一切的。”
殇沫从怀中掏出那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盘龙白玉,不断的摸搓道:“与父皇出宫之后,他对皇叔朱棣咬牙切齿,称其为反贼。师父,我们要杀了皇叔吗?”
郭明轩凝望着殇沫手中的盘龙白玉道:“这世间的纷扰,又岂能是杀一人就能轻易解决的?这盘龙白玉你在外时,不得拿出。否则,后患无穷啊。”
殇沫一脸不解道:“为什么啊?”
郭明轩道:“你按为师的话去做便是。我们今日就启程,去寻找你的父皇。”
殇沫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嗯。好的,师父。”
若寻建文帝,就必须要出海。若言出海,就必定要在九月之前,打点好一切,也好赶上郑和第三次出使西洋。
郭明轩皱起眉头,思索着点滴环节,心中不禁自问到:如何登上官船,与郑和一同出海呢?若出远海,定然离不开大船;若言大船,朝廷必定会从民间增调,毕竟朝廷一方面要彰显国威,一方面还要暗中寻找建文帝,将领士兵是绝不会少带的,再加上随从、侍女,恐怕也要几万人吧。
若言从民间增调大船,定然会增调大江大河之上的商船和盐商绅士家中的高阁船屋的。恐怕连江南的画舫也是要看上一看的,万一有又体面,又能远航的呢?
想到此处,郭明轩忽然呵呵大笑了两声。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人,且是一位故人。对,正是江月门门主暮云烟,他手上的船舶无数,十六年前便有三、四艘甚是豪华的大船。如今,恐怕在水面上,再难找到如他一般有实力的人了。
“走!我们即刻启动,前往江月门。”郭明轩起身,道。
柳韵锦被忽然起身的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一脸迷茫道:“江月门?”
“是的,韵锦。你小时候,那江月门门主暮云烟还抱过你呢,哈哈。”郭明轩笑道。
柳韵锦一脸嫌弃,道:“切。看来我小时候真是见多识广啊,遇到了这么多人,生了这么多事,我居然没有一件能记起来的。”
郭明轩瞅了一眼柳韵锦,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的傻女儿,你怎会记得刚出生时的事情呢?走吧。”
“殇沫,走了。”
郭明轩拉起二人的手,一行三人向江月镇行去…
…………………。
马车一路行驶,三人不紧不慢,用了三日便来到了江月镇郊外。
郭明轩驻足望向江面,回想起与柳若锦初战故遗名的情景,画面尤新、历历在目,使他连声叹息道:“江水东流不曾断,往事追忆已徒然。”
“父亲,您又伤感起来了?是否想起了什么事来?”柳韵锦闻言,道。
郭明轩淡笑道:“没,只是些许感叹罢了。”
殇沫指着江面道:“师父,快看。江面之上,有几许扁舟,正向此划来。”
郭明轩随声望去,微笑道:“正好,我正想询问一下江月门如今的落脚之处呢。”
郭明轩大步向岸边走去,高声道:“船夫,请问江月门怎么走?”
扁舟之上,一人远眺着,望了一眼郭明轩后,却没有任何言语,继续向岸边划行着。
郭明轩又道:“船夫,我等三人是来拜见江月门门主暮云烟的,若知晓他身在何处,还请告知。”
扁舟之上,一人远喝道:“暮门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吗?”
郭明轩微微一笑,道:“噢?此话怎讲?”
那人道:“暮门主何等的英雄豪杰,整日拜访他的人多如牛毛,恐怕你一时还真见不到他。”
郭明轩大笑一声,道:“暮门主如何英雄豪杰了?你倒是说一说。”
那人道:“在这万里江域,甚至近海方圆十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暮门主的英雄气概。他武功卓绝,人送外号:‘鬼见愁’,任何宵小水贼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无论漕运,还是商船都靠他护之周全。”
那人停顿了一下,拱手侧对着天,又道:“暮门主还义薄云天,一心为百姓谋福祉呢。当百姓渔民主动捐出细软,要为他建造府邸时,他却婉言拒绝。他言:金银细软都是百姓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他绝不拿一分一毫,再豪华的府邸也抵不上百姓的安居乐业,他与渔民百姓同吃同住,甚受万民拥戴。”
郭明轩微微一笑道:“嗯。听起来,他的确是位大英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