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沫看到自己扶着的冷溶月如此凶残,不由的如触电一般,瞬间甩开了冷溶月的身子,冷溶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咚~”的一声,犹如偌大的冰体坠落一般。
冷溶月并没有出丝毫抱怨殇沫的言语,反而柔声,且一字一字道:“但,他…只…有…死,殇沫…才是…安全的。”
殇沫闻声,快步来到冷溶月身前,“我还未死对吗?我们都在赌坊内室中,对吗?你就是‘秋思阁’的冰弦对吗?你的声音骗不了我的。”
面对殇沫的三个询问,冷溶月心口钝痛无比,她不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嫁的男子,且爱慕到整夜无法安睡的那人,终于有这么一天见到了自己真正的容貌,但老天不公,这初见,为何又是诀别,为何没有给足停留的经过,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殇沫,你还未死;我们的确还在赌坊内室中;我…我不是你口中的冰弦…”欲哭无泪的冷溶月柳眉下垂,眉宇间的皮肤皱得陡直,且二三排列。
她想大哭一场,但越是想哭,她的眼眶内的冰霜便结得越多,其实她已经在淌泪了,只不过这泪水是如何都流不出来了。
‘冰弦’二字对于殇沫而言有太多的回忆,甚至是殇沫最铭刻之人,这一点冷溶月是可以确信的,但当下,她快要离开人世之时,又如何能承认她自己就是‘冰弦’的事实呢?
是的,她要死了,但是殇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且走得会很快,快到足以能够将她忘掉,殇沫也会遇到很多其他的美丽女子,只需要殇沫挑选一人,仗剑天涯便好,一切便也如她所愿。
“你真的不是冰弦?想来你应该也不是,钱爷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其实你没必要杀了他的,你杀他时,我注意到你的举动了,你的眼神狠辣且果决,根本没有‘冰弦’眼中的神色。”殇沫的话语有些言不由心,因为他的心底明确着眼前的少女便是‘冰弦’,但他却又持着否认的态度,且当下的冷溶月的确与那日的‘冰弦’判若两人,除了声音是一样的罢了。
再则,眼前的少女也自己亲口否定掉了自己是‘冰弦’的身份,殇沫不由的向一旁退了几步,心中不禁揣摩起来,毕竟有太多的疑问。
比如:冰弦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比如:冰弦为何会如此狼狈不堪,她可是‘秋思阁’的宫主啊,是那般的神圣且尊贵。
比如:摘下面具后的冰弦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等等,等等…
“在你心里,冰弦应该是怎样的神色?”冷溶月,强撑着微笑,颤抖道。
“冰弦她啊,眼神中总是闪烁着光亮,且很柔顺温和,没有一丝弑杀的凶残,她的身材与你相同,她的声音也与你相同,但她却始终带着白色面具,但我知道她绝不是一般的美,根本不比你逊色。”
“冰弦在你心中原来这么的美…。你觉得我美吗?”
“你当然美了,但比起我的冰弦啊,你要差上十万八千里呢,至少她不会如你这般眼都不眨的就把人给杀掉了。”
“哈…哈哈…冰弦什么…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冷溶月的声音越来越弱,但她还是笑了,这种笑也许是她死前最后幸福的微笑了。
“她一直都是我的呀,没有遇到冰弦之前呢,我觉得韵锦师姐应该是对我最好,且最美丽的女子了,但遇到冰弦后呢,我便有了要马上娶冰弦做我妻子的想法了,这种想法很强烈,不单单是因为冰弦的容貌,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冰弦的相貌。”殇沫的语气从欢喜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
冷溶月撕心裂肺的望着眼前的殇沫,她缓缓地躺在了地上,眼中更是透着千般苦涩、万般情愫,她只能静静的闭上了眼,她也只能默默的闭口不言,心中却承受着难以忍受的钝痛,但,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脉,在此刻也有一股强烈的暖意升起,因为殇沫的确也有娶她为妻的意愿,这就够了。
片刻之后,未听到冷溶月再有丝毫回复之声的殇沫,再次来到了冷溶月的身边,他缓缓的蹲下,手指慢慢地触碰到冷溶月的鼻头下,体会着冷溶月时有时无的气息,“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怎么了?”
早已无力的闭上双眼的冷溶月,努力的聚集着自己仅剩的意识,极其微声的想要言出对殇沫最后的嘱咐,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说出来了没有,她的内心不断地重复着她最后的话语,“殇沫,我知你的功力强过钱爷,但你是在钱爷熟悉的内室里,所以,他必须死。殇沫,切记,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忘却所有,随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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