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起来穿戴好赶了过去,等他到的时候,屋内已经有人在等他。
他恭恭敬敬朝来人拱手见礼,“大人深夜拨冗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来人没有跟他寒暄,沉声问,“空缺的人你找到替位没?”
“那积压的五千石茶叶你打算什么时候销出去?”
“本官刚将湖、杭两州交给你,你就给本官压货?”
一声接一声的诘问,让杜常冷汗直冒,“大,大人,草民已经在——”
来人不愿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他,“下个月还有五百石茶叶送去杭州,你若是还清不动之前积压的茶叶,湖、杭两州往后不用你管了。”
若是平时,仓库不可能积压着这么多茶叶。
就是这几个月风声一直很紧,加上近期官府严查私茶,抓捕了不少人,他们不敢大动作,这才导致积压了几千石茶叶。
杜常底下的人被抓了三分之一,来人问他,就是问他可有找到人顶替之前的牙郎。
来人走后,管家看他满脸愁容,询问道:“老爷,他们怎么催得这般急?”
“勒紧裤腰带过了个年,当然得急了。”杜常冷笑回道。
几个月都没什么油水,各个都饿疯了,可不得催着他赶紧卖货吗。
管家踌躇半晌,开口道:“老爷,您,要不要考虑那卫家郎君?毕竟他有郑家作保。”
杜常与荔菲柜坊有生意往来,以郑家在江淮两道的势力,知道他做私茶生意不足为奇。
可知道归知道,江湖规矩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就算知道,也没人会去举报。
瞧瞧,郑洧上次主动向杜常引荐卫家郎君,可今儿魏胤珩赴宴的时候,郑家没一个人出现,就是泾渭分明的意思。
郑家不碰私茶,只是侄女婿想要做私茶,他们只愿意引荐,最多做个保。
但侄女婿是侄女婿,他们郑家可不管你们如何商谈,如何操作,当然出了事儿,也与他们无关。
杜常思索良久,终于有些动摇了。
不是他想动摇,只是五千石茶叶,如今光靠他手底下的牙郎短时间内根本销不完。
而魏胤珩手下有七八队商队,一趟下来起码能替他销掉三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丢了辛苦谋筹来的湖、杭两州。
杜常不知道想到什么,突兀问道:“夫人今儿是不是约了卫家夫人去了城外别苑?”
管家如实禀报:“啊?对,夫人就去了一日,傍晚的时候就回府了。”
“备马,回府里。”
杜常回到府里后,把杜夫人吵醒问起卫夫人以及她与她夫君的事儿。
“你不是最近跟她走得挺近的么?你怎么看她。”
“她啊?为人傲慢,不好相与,就是被宠坏的女娘啊。”
她又要跟她们这些贵妇凑堆,可她总是仗着家里有点钱明里暗里瞧不上她们,也就是对着县令夫人、刺史夫人脸色好一点。
杜常继续问道:“他们夫妇感情如何?”
“哦,那我听袁氏的意思,他们两家是世交,夫妻俩青梅竹马,两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老爷,您这是打算拉卫氏夫妇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