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蹙眉,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不知道,是以这会儿并不了解简洵何以这样说。
只是还没容她多想,便听简洵又说“到后山寻个地方,将他好生葬了吧。”
温宁微怔,这可是奸细
她也不是凉薄,只是觉得对一个敌方探子没必要善良。
他蛰伏在简家军两年,期间不知窃取多少机密,直接或间接害了几人人命,如今也用如此好心替他安排身后事
“身不由己,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简洵像是明白她的疑惑般,蓦地开口解释。仔细听来,那语气里多少带了几分浅浅的惋惜与无奈。
这人在他身边两年,其实如果不是受制于荣王,这人也该是个行军打仗的好苗子。
他这么一说温宁却是懂了,荣王为人阴险,上次那个裘叔不就是被他以家人性命相威胁才不得不替他做事。
有软肋捏在他手里,他们又怎么敢反抗
不过说来他们也是糊涂,荣王那样的人哪能信,说是替他们照顾好家人,实则怕是一早就给照顾到阴曹地府了吧
而且,给他做事,有几个人能有善终
上次的裘叔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次的校尉也是自刎当场,现下听简洵的话,这校尉的家人大抵也都没能幸免于难。
温宁咬咬牙,她来大胤不久便以亲眼目睹两家人沦为荣王争权夺利的棋子。
这些人或许从来不曾想与权势纷争裹挟一处,只盼着一家子团圆,却终是无法避免地被卷进大胤国权利争斗的漩涡,并最终全家丧命。
满地鲜血浸红了温宁的双眸,捧着鸽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这还仅仅是她看到的,在这大胤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每日活在荣王一手为他们造就的绝望中。
荣王
这一切悲剧的形成都是因为他
温宁咬紧牙,心中的某个想法愈坚定。
“想什么呢”
简洵见她迟迟未动,侧眸一看见她脸色不好,还当她是被吓到了,于是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
“人都没了,这荣王再想安插奸细也没那么容易,你在这儿的消息荣王一时半刻不会知道。”
这句话算是给温宁吃了一颗定心丹,她闻声反应过来,敛眸应声说“嗯嗯,属下多谢将军相助。”
又抿抿唇拱手道“属下马上就去葬人。”
才刚要走,却听身后简洵喊“等等。”
温宁驻足,不解“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其他人叫些人来,下葬的事儿便交给他们吧。”
简洵眯眼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淡声道。
“这是为何”温宁蹙眉。
难不成还怕她记仇,背地里偷偷鞭尸不成
“胳膊不疼了”简洵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温宁一愣,感情这还是替自己考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