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声音字句清晰,然而却像是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诞生是什么意思?”6淮的大脑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字面意思,先生。】
6淮的视线从迷茫变得疑惑,最终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没有诞生?祂要是没有诞生,我的力量从哪里来的?奇物从哪里来的?你们不应该都是获得了祂的力量,所以才能够用有这般凡之力的吗?”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描写理性’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内和他开玩笑。
但若是如此……
这里的一切展便都出了他的控制,因为他最后的底牌居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为什么?”
6淮不明白。
从现在算起,直到他在空间站内第一次仰望那漫天的繁星,仅仅只有八个琥珀纪。
难道这个星神的年龄,甚至连八个琥珀纪都没有吗?
无尽的空间内,寂静的重量犹如湖底的淤泥,6淮与‘描写理性’此刻都保持着沉默。
许久之后,‘描写理性’缓缓地做出了回应。
【先生,您可曾想过,自己所走的命途究竟是什么?】
6淮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思索许久后,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不太清楚,但是……黑塔一开始就说过,是【奇物】的星神。”
【星神的权柄与命途相关,命途的宽度与规则相关,奇物,此等具有实质性的名词,无法作为命途来展现。】
“那……还能是什么?创造?造物?”
6淮不明白,然而这个时候想到这一点,也的确令人感到怪异。
他所走的命途是什么?迄今为止一直在使用这个命途的力量,然而,却连它的规则是什么都不清楚。
【实际上,先生,您没有现吗,若是以创造等规则而言,您似乎很少践行命途?】
6淮一怔,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尤其是在这段回忆之中,升格奇物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然而实际上,先生,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您自始至终都在践行命途,从未偏离自身的道路。】
【在贝洛伯格时,于暴政的枪尖之前,您抛却自己我的意志,用鲜血染红腐朽的长阶,为一个国家的公民带来平等的风暴;于罗浮仙舟时,在明知远远强大于己身的幻影之下,您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了保全罗浮,引帝弓天威于星海之中,使诸厄皆散。而这一切,便是在践行您所走的命途。】
【这是一条注定自我牺牲的道路,抛却自我,牺牲自我,燃尽自我,古往今来,无数的人为了种种理由走在这一条命途之上,然而这一条路的性质,便注定了前方必定十死无生,因此,无人能够于此命途之上走得长远,在那法则的左右,早已是遍布骸骨。】
【而这一命途,便是【无我】的命途。】
【而【无我】的星神,如今尚未诞生。】
‘描写理性’的话音落下,6淮微垂着眼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
【所以我说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您始终在践行命途,事实便是如此。】
6淮没有说话。
不过他此刻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当初在燃烧寿数之时,能够获得那么庞大的力量,以至于让当时已经是星神之下最强之人的6廻,毫无招架之力。
不仅仅是来源于那把神陨剑,更重要的是,近乎无限的不朽,得以让他将【无我】的命途,践行至极致。
【无我】的命途啊……
6淮从未想过,居然是如此不相干的一个概念。
“但是奇物又如何解释?你们又如何解释?这与【无我】之间有什么关联?”
【舍弃自身意志而使万物有灵,当概念存在之时,能够如何挥它的力量,如何拓宽它的含义,印证着一位星神的实力。】
【如今看来,主人祂的确做的非常好。】
无数的疑问在此刻不断被解答,然而,6淮并未感到轻松。
这一切,都只是在加剧眼下问题的复杂程度。
“那【无我】的星神什么时候才会诞生?”
【这取决于您,先生。】
“取决于我?”
6淮神色一变。
【先生,当您在观测主人的形貌之时,给您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6淮思索片刻,回应道:“我原本以为环绕四周的都是星星,后来才现,那些好像都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