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了道观,谢方知抽身便要走,谢夫人忙问“你去哪里”
谢方知道“找傅臣,这不是想取取经,问问人家怎么挑贤惠姑娘的吗”
“就知道油嘴滑舌”
谢夫人猜着他是去谈事,也没说几句,便赶他走了。
眼见着谢方知背影消失在山道上,谢夫人眼底忽然含了几分泪,有些忍不住。
谢江山忙搂了她肩膀“又怎么了”
“还不是怪你”谢夫人心疼自己儿子不成吗她抹了眼泪,“若不是你说什么承家业承家业,他怎变得今日这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又臭又硬像是块石头尽日里就没学些好,如今”
谢氏一门,终究树大招风了。
谢江山心有愧疚,看着他儿子那背影,他也有说不出的慨叹。
由是道“甭管了,先进去吧。”
谢方知已走远,准备去找傅臣。
而傅臣这边,却是负手站在萧山亭,已有好些时候。
一阵风吹来,将一瓣红叶扫落,别致地点在了桌上那一套精致茶具上,傅臣回头看时,眉头便轻轻一皱。
旁边长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接着便看傅臣摆了摆手,于是他强忍住擦冷
汗的冲动,上去将茶具撤了下来端走。而后,有侍婢上来,换上新的茶具。
那长随端着茶具,一直朝着亭下走,沿路上还有世子府的侍从。
“又弄脏了”
“可不是。“
应了一声,这长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茶具都放在漆盘里,一一地砸碎了,这才松一口气。
赵百正领着姜姒上来,撞见这小子砸茶盏,也是一皱眉,道“砸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说完,他又回头对姜姒解释了一句“您是知道的,咱世子爷爱洁,这茶盏多半是脏了,所以砸掉。”
姜姒走在后面,今日一身天水蓝,袖边领口皆滚着雪狐毛,瞧着清新雅致,又比旁人多了几分冷凝,如今走来,却是在那杂碎了的茶盏附近略停了停脚步。
邢窑青瓷的茶壶茶盏并着一应用具,如今都噼啪地砸了个碎。
傅臣这人,容不得一丝的脏污。
她心里有些冷,不知觉间已上了亭。
傅臣一见她,终拉出几分笑意来,朝她伸出手“听闻你今日要来,我便也来了。这处秋海棠开得正好,遂寻了你来品茗。”
姜姒迟疑一下,伸出手去,放他掌心里,也被他牵着过去,到了他跟前儿。
面上温温融融地一片,傅臣看她脸颊似乎瘦了些,指腹摩挲着她掌心,低声道“听说你堂兄病了,如今又遇上事,你瞧你,又瘦许多。”
有吗
姜姒抬手一摸自己面颊,而后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
侍从都退得远远的,也没人敢来看,傅臣问她道“怎的不说话”
姜姒道“原是没想出要说什么,你一说,我便更不知说什么了”
旁人还能没话找话说,可对傅臣,姜姒连话题都想不出。
傅臣却不介意,只道“今日早朝后,皇上在御花园里问我,说我射了姜家三姑娘的联,若我喜欢便将你三姐给我做了侍妾。”
小瑶池会上的事,皇帝竟知道。
姜姒庆幸自己没去出这风头,谁知道皇帝问了傅臣,是不是还问了旁人呢
她看向他,问“然后”
“我心有所属,恐你不高兴,所以拒了。”
傅臣口气略带了轻松,却觉得她手心有些微凉,于是两手笼着她的手,呵了一口气暖着。
胸腔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姜姒分不清那是冷还是热,只觉得指尖有些颤抖。
她问“何必对我这样好”
傅臣失笑,瞧她眼底似乎带着几分湿意,朦胧地一片,煽情极了,一时间竟似
入魔,没忍住轻捧了她脸颊,吻上她额头。
他嘴唇是带着微凉的,似乎在风里站久了。
姜姒眼睫颤了颤,垂了眸,寒到了骨头缝里。
他以为她是害怕,一时又生出几分愧疚来,唇离开她额头,也只是方才轻碰了一下。
拇指摩挲着她面颊,看她耳根有些红,傅臣声音微有些哑,只道“抱歉,我只是有些”
情难自禁罢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