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和帝看上去再温和,也是天子,圣意难测,皇帝的时间也相当宝贵,不过叫下面人大费周章叫了姜姒来,见面没说两句话就打她走。
倒是问道子吓得不轻,却逗得惠和帝笑了起来,道“国师又不是因为什么相面算命之术成的国师,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惠和帝从来不信神鬼,只是旁人以为他信罢了。
姜姒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跟踩在云端上一样。
原以为说什么李贵妃,乃是李贵妃忌惮“至福之人”这四个字,可皇帝顺着李贵妃的意思宣她进宫见面,却似乎完全是看在傅臣的面子上。
傅臣不过一名世子,宁南侯府凭什么有这样大的殊荣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姜姒从昭阳门出来,刚刚要上车驾,便见一旁两顶轿子落下,竟是谢方知与其父谢江山从里面出来,见着近处的姜姒,谢方知便是一挑眉。
谢江山与姜坤有旧,姜姒不好不见礼,便过去叫了一声“谢伯父”。
谢江山看着她,倒是挺慈和,道“我看你祖父也是要回京了,不过你怎么也到了宫里来”
“贵妃娘娘说想要看看臣女这至福之人的模样,不过皇上见了,如今臣女不过凡夫俗子。”姜姒这才知道,皇帝原来是不信神鬼的,那上一世的事就更见鬼了,不信神鬼的皇帝,凭什么对国师言听计从姜姒倒觉得,皇族与
宁南侯府的关系,太说不清道不明了。
谢江山听了,却是捻须一笑,只道“无须挂怀,回去吧。他日待姜阁老回来,我却要与他再下三百盘定胜负的,哈哈”
说着,便已经转身去了。
谢方知跟在后面,脚步却略顿了一顿,眉头紧锁,看见姜姒,真是欲言又止。
这些人葫芦里卖的药,叫姜姒格外不明白起来。
可她只确定了一点,傅臣此人实在深不可测。
回府时候,姜姒半道上瞧见了万和斋,便叫人停了下来,去挑了一些香料,忽又瞥见那伽罗香,于是叫掌柜取出来。
掌柜的道“还是姑娘眼神好,这一盒可是前不久才进来的,上一回被谢大公子与傅世子一块儿选走了一盒,现就这一盒了”
前面一盒多半就是姜姒屋里的那一盒,姜姒也没太多话,便将这一盒香给买下来,叫红玉带走。
只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二楼上有人下来,正是赵百。
赵百也是听见下面说话声,才知道姜四姑娘也来挑香。
他下来请姜姒,姜姒半分不想上去,不用想都知道二楼必定是傅臣,只是她满腹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终究困惑。
一路上了二楼,往东面梢间里转过去,便见到多宝阁上排着许许多多的昂贵香料,不过间隔很远,是怕混了味。
傅臣就坐在上面,见她上来,便微微一笑,伸手拉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扣着她手指,道“听说你入宫了”
姜姒点了点头,道“入了宫,不过有些不明白。”
她自知自己谋算不过傅臣,惹不起躲得起,这辈子真是半分也不想招惹他了。
所以傅臣一问,她老老实实便将今日一切都说了,末了又望着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傅臣眼底神光闪烁,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似乎有万万种情绪凝在一起。
他抬手摸着她柔滑秀,一字一句道“我自小在皇
爷眼皮子底下长大,拒绝了公主,皇爷心里不高兴,不见见你,怕也不甘心。皇上的心思,咱们怎么猜得透你也别想了,想太多,瞧瞧这眉心都要有竖痕了。”
手指搭在她眉心一点上,傅臣声音温温柔柔的,似水流淌。
姜姒却厌了这样的故弄玄虚,起身退了开,道“我出宫家里人必定知道,不敢回去太晚,先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不想再与他周旋。
想起自己在宫门外看见谢江山的那一笑,还有谢方知的欲言又止,姜姒只觉得是他们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
这种走在大雾里的感觉,让她极端没有安全感。
不过
欲言又止的谢方知
姜姒忽然顿住了脚步,这人的心其实不坏,却不知这一位肯不肯告诉自己了。
揉了揉眉心,姜姒如今只觉得自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先将这事搁下,往后再慢慢盘算。
不过她才回了府,便听见丫鬟们有些惶惶不安的议论,一问才知道,府里许姨娘吞金没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