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竟然生出一种破罐子颇摔的感觉来,心结解不开,她完全无法从傅臣这里走出来
明明那么爱她,可是最后
她也该骂自己一句犯贱了。
温声安慰着周氏,姜姒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约莫是想了想自己若真嫁到宁南侯府之后的日子。
这样一个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的婆婆,若傅臣能解决了还好,若不能解决,她又能怎样
说到底,还是看傅臣。
马车车轱辘碾过了京城的大道上,不一会儿便到了万和斋前面。
万和斋内,谢银瓶刚刚出来,就瞧见了姜府的车驾过来,猜着今日宁南侯府有宴会,这会儿她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谢银瓶是何等冰雪剔透的性子她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在谢方知身边,谢银瓶的消息可要灵通得多,他们家教女儿也是落落大方,从来跟男儿没什么区别,由此才有谢银瓶这样得体的人儿出现。现下她略忖度一下,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道“我听说四姑娘素来识香,今儿我挑香料,你且去那边马车请了四姑娘来。”
跑腿儿的去得快,姜府的马车本就在闹市之中慢慢行走,听见人来报说谢银瓶请,周氏便连忙叫停了马。
“是谢家姑娘”
“正是呢,方才我家姑娘瞧着夫人与四姑娘的车从这里过去,说请四姑娘去辨识香料。”
外头人伶俐地应了一声。
姜姒听见是谢银瓶,唇角便微微地弯起来。
周氏见了,心道姒儿有这么个朋友,才是快慰之事。她于是道“你与谢家姑娘交好,与她走动走动,缓解缓解你心中乏闷也好。另一则,你的亲事,你爹虽是极力想要你去宁南侯府,可我见你也得老太爷的喜欢,若你不愿意了,还”
“我省得。娘,放心便好。”
姜姒点头笑了笑。
周氏这才叹了一口气,看姜姒下了车,与那边谢银瓶走到了一起。
车驾自然是先行离开了,不过周氏也留下了几个人给姜姒使唤。
谢银瓶出来也带着人,天子脚下倒也不怕生什么。
方见到姜姒,谢银瓶便察觉了她眼底的那几分怪异的愁态“今日一瞧姒儿,我便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了”
姜姒笑了一声,问道。
谢银瓶挽着她手进了万和斋,万和斋老板见谢银瓶去而复返,还以为香料有什么问题,不过一转眼又来了个姜
姒,掌柜的顿时闭了嘴。
姜姒与谢银瓶一道看香,便听她回答自己方才的话道“就是觉得姒儿不高兴,所以我瞧着也不高兴了。今儿是宁南侯府赏花宴吧想必是侯夫人又闹了什么。”
“这你也知道”
姜姒有些没想到。
谢银瓶笑“我是我们谢家第二聪明人。”
谢乙自取字为“乙”,他妹妹却说她自己是“第二聪明人”,这两兄妹都是顶顶有意思的人。
正是因为谢乙取字为“乙”,所以谢银瓶只能屈居第二,而谢方知反而是谢家最聪明的那个。
不过
姜姒忽然问道“那谢相呢”
“唔”谢银瓶似乎忽然被问住了,她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谢相大人是我们家最愚蠢的人。”
这怎么可能
姜姒心念一转,便道“大智若愚”
谢银瓶一下笑出声来,目光盈盈地抬眼看她,一双晶亮的眼眸里透着的全是真诚,不由感叹了一句“我爹若
见了姒儿你,怕是要把你当心肝儿地捧着,亲女儿一样地待着,难得有你这样夸他的。我娘天天说我爹蠢呢”
姜姒没当一回事,只笑道“谢相这样的人,怎么会简单我自不会信你的。”
谢银瓶听了,由是一声哀叹“真亏得你没生在我们家,否则我们一屋子都要眼红你了。”
“为什么”
姜姒还真不明白谢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