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武帝对此视而不见,摆摆手屏退所有人,只单独和瑞王一起留在偌大的前厅。
他坐着,心头震怒,面上不显。
瑞王站着,目露轻蔑。
明明他更尊贵,此时此刻他竟然从瑞王身上看到一股凌驾于他之上的高高在上感。
康武帝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今日这些人的命,都断送在你手里。”
萧开胤明白他的意思,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今日知道白月华死因的人都得死。康武帝在责怪他不私下解决,非要当众戳穿。
萧开胤心下讥讽,越是在意的,便越是缺乏的,只怕这老东西的皇位,当年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暴戾恣睢的一面,显然是遗传了这个老东西。
他嗤笑道:“当初瑞王府遇刺那么大的事,父皇竟然不了了之,连个公道都不给儿臣主持。我原以为父皇是疼惜老七,知道那么明显的证物是幕后主使在陷害他。今日看到这些证物,我才恍然大悟。”
“你悟到了什么?”康武帝冷冷凝视。
“怪道倭奴国的使团还未来,父皇便先行将那公主指给了我,想来父皇是对我心存愧疚,以此来安抚我呢。只是父皇可知,安抚必须建立在对方的意愿之上,就因我不愿接那道旨,如今父皇可还心存半分安抚?”萧开胤鄙夷地觑着康武帝,毫无敬畏。
一炷香后,康武帝黑着脸离开了瑞王府。
白父白母是被抬出去的。
至于白姨娘,对外只道是暴毙身亡。
瑞王府知道内情的刘管家等几个人,无一人被秘密赐死。
这场对峙,以萧开胤大获全胜结尾。
闫夺回来时身上沾了点血,他面无表情地单膝下跪:“属下未完成王爷嘱托,方姨娘在回府路上遇了害……请王爷责罚。”
萧开胤心情很不错:“老二不会让她活着回瑞王府的,今日知道她会回府的没多少人,你挨个查查,揪出老二安插在瑞王府的这个眼线。”
当初在他药里下毒之人,八九不离十也是这一个,潜伏得够深。
闫夺奉命正要退下,萧开胤勾勾食指:“陈锦年是何身份?”
“嗯?”闫夺一怔,“王爷与王妃不是和离了吗?”
萧开胤白他一眼:“她今日帮了我大忙,本王是怕她被骗。那日她穿得那般花枝招展,呵……男人有什么好东西?”
闫夺听这酸溜溜的语气沉默了一瞬:“王爷自个也是男人。”
萧开胤烦躁道:“本王就是好东西了?”
闫夺汗颜,他家王爷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事:“钱程可要一起查?”
“钱程又是谁?”
“听今日前来送证物的小厮说,是昨日刚在江家住下的另一个书生。”
萧开胤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一听这名字便不是什么好东西,查!”
闫夺古怪地看他两眼。
萧开胤拿起毛笔砸过去:“她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她今日帮了我,我还她一份人情便是。”
“王爷又将自个骂了。”闫夺放下笔,迅溜走……
江家五房,贵客临门。
陈锦年在抚州颇有名气,是东麓书院的学子,经江源热情相邀,他又邀请了两位同窗住过来,一是钱程,另一个叫苏文和。
萧聿怀路过江家,恰看到相貌堂堂、温文尔雅的苏文和。
他心头一紧,叫停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