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重口腹之欲,但想到桌上那些美味佳肴都是她为他准备,每一口便都吃得很满足。
他很庆幸陈锦年邀请他时,他没有下意识拒绝,而是先问了一声主家的姓氏。
听说是个江姓商户,他不太抱希望地过来了。
这四年他见过太多姓江的生意人,其中不乏心存歹念的骗子,为了见他一面不惜“更名改姓”。
“时辰不早了,皎皎不可一直打搅他读书,他这次来是为秋闱。”江源见江青姚盯着苏文和直笑,再次做了恶人。
苏文和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嗯!我相信苏哥哥定能连中三元!”
江源失笑,嗔怪地瞪她:“你当三元是那么容易得的?莫要给他压力,凡事尽力而为便可。”
岂料苏文和却宠溺地看着江青姚笑:“好,你说三元那便三元。”
他乡试第一,只要会试和殿试也得第一便可。
她想让她连中三元,那便中一个让她欢喜欢喜。
江青姚惊喜得两眼直放光:“我说着玩的,难道苏哥哥乡试是榜?”
苏文和淡淡点头。
江青姚欢欣雀跃地直拍手:“爹爹,我苏哥哥就是厉害!听说七星观供奉的文曲星最为灵验,我过两日便去为苏哥哥求上一求!”
苏文和再次点头:“好。”
江源默默看着俩人的互动,心头情绪万般复杂。
他家皎皎真是个重容色的,此前看上的瑞王便是一顶一的好容颜,如今面对苏文和也是这般欢喜。
哎,倘若苏文和真能连中三元,兴许、大概、或许也能考虑让他做女婿?
江源随即叹了口气,连中三元何其难,大荆朝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人才了。
在此之前,他不会改变主意的,倘若中了三元后苏文和还能对皎皎如此,他便断没有理由再反对了。
苏文和回前院的小院子时,听到钱程正在和陈锦年说话。
钱程笑道:“陈兄怕是无望做江家女婿了,哪个女子见了苏兄不被迷得晕头转向?江老爷特地把苏兄留下,怕是在给那个和离妇牵红线呢。”
“钱兄怎可如此揣测?再说江四娘虽已和离,可我亲眼所见,便是瑞王都不曾轻怠她,你怎可一口一个和离妇?”陈锦年有些着恼。
“一个商户女,真当瑞王会将她当宝?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他自个博个好名声。不过那我远远看到过那和离妇,委实颇有些姿色,竟不输天香楼的花魁……”
陈锦年眼见他越说越混账,不由得沉下脸:“钱兄你喝多了!”
苏文和也在此时行至他们跟前。
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光难得泛起滚滚怒意,清冷的声音比夜色还暗沉:“中庸有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四下无人,嘴脸亦不该如此丑陋。”
“江家好意邀你在此潜心读书,你竟如此混言,难为君子。”
“钱程,你自请离开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