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给李泰配置的管家,姓钱,言明只是暂时的,越王府以后要是有了更好的人选,钱管家便可以回归宫里。
这个钱管家也是办事甚为得力,马上组织人手去附近村子里联系里正。
秦王府附近的两个村子,一个叫邹家村,一个叫孙家村,两村的里正其实正有些愁,他们也收到了县衙的通告,说他们两个村子被朝廷授于越王了,也就是他们两个村子人以后全都属于越王了,官府不管了。
也不知越王是个什么性子,希望来个好皇子啊,但皇子么,性子总不会那么老实,不欺男霸女一番,能叫皇子么?
此刻听越王府管家述说,一听竟有如此好事,心中便是极为高兴。
给的钱多,伙食还好,顿时村民群体响应,此时正是农闲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趁这个时候挣点钱,这个年怎么过?
只是短短时间,便挖出了大量的煤,还是李泰感觉出煤量不对劲,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便亲自到了现场,一是感谢大家,二则是嘱咐说后面的煤会更难挖,千万不要着急,不要求快,不要求量,尽力就好,要注意安全,顿时把庄户们感动不已。
随后李泰命令工匠们开始不断试验煤炭和石灰、黏土等的比例,蜂窝煤可以加上不少添加物,提高燃烧效率和持续时间。
但主要添加物却是这两种,其他的并不是太重要,可以在今后慢慢研究。
几日后,程处黙、尉迟宝琳带上秦怀道、李崇义、柴哲威,后面三位便是三家的代表,柴哲威说起来便是李泰表哥,平阳公主所生,今年已经十三岁,只是为人较为木讷,完全没有继承乃父乃母之风。
五人带着大批护卫,押着一万贯铜钱,沿着霸河北溯,至渭水后再折而向东,往渭南驶来,这是包括李泰在内的六家入股资金。
唐初,一贯便是一千文钱,重六斤有余,一万贯便是六万多斤,共三十多吨,从长安搬到渭南,在后世也就是两辆大货车,半个多小时便可以解决的事,但在此时,却是一项颇为费时费力的活。
沿着渭水临近越王府后,程处黙便遣人前来通知李泰,组织车马前来搬运,李泰平时也知道用铜钱交易不便,但实际体验了,才知道此时交易是如何不便了,只是一万贯钱便是如此麻烦,三十多吨的铜钱,足足出动二百匹马,往返三趟才搬运回来。
铜钱有点多,动静有点大,太极宫中的李二陛下稍后便得到了消息,不由得有些疑惑,找了长孙问道:
“观音婢,青雀走时,你给了他多少钱粮?”
长孙也是有点愕然,不知道李二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便回答道;
“二郞,可是有什么事?青雀开府,皆按亲王制来的,他是二等亲王,开府可得一千贯,另外我这个做娘的,私自给了他二百贯,所以他走时带走的便是一千二百贯。”
“一千二百贯钱,不少了啊”李二暗道,“青雀还找这上万贯钱做什么?这里面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见长孙问,便说道:“嘿嘿,你这个儿子可不得了,让知节、敬德、叔宝,甚至孝恭,还有柴附马上赶着送钱,足足一万贯,百骑司来报时,已经沿着霸河北上了。”
百骑司,便是李二的耳目,李二是造反出身的,对于朝廷内外的动静自然极为关注,有什么风吹草动,百骑司便会上报李二。
只是长孙听闻是百骑司奏报,事关朝廷几个重要武将,甚至连柴驸马也卷进去了,还牵扯到上万贯银钱,不由大为愕然。
只听李二喃喃说着:“一万贯钱啊,要是在朕的手中,能办多少事?怎么能拿去给青雀胡花,这几个家伙这是集体降智了?还是被青雀这臭小子给忽悠了?”
长孙一听便不对劲,虽然后宫不许干政,但事关自己儿子,还是可以言的。
马上说道;“二郎说哪里话来,你刚才说的几人里,敬德不算,其他哪个不是人精?能被李泰这个七岁小孩忽悠了?”
“嗯,这倒也是,要是他们几个真被青雀给忽悠了,钱被青雀糟蹋没了,到时找朕来诉苦要钱,朕不仅不给钱,还要好好嘲笑他们一番。哈哈哈。”李二想到此处,不由一阵得意,接着便是一阵大笑。
“二郎,此事万不可能,应该另有蹊跷才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便是他们极有可能合伙做生意。”
“做生意,能做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大的本钱?”李二不太相信。
“极有可能是酒。”长孙说道,想了想,方自慢慢地说道:
“二郎可记得当初武功之战时,你派人回府里要酒精,能及时给到前线,便是青雀之功。
只是青雀当时说了,这些酒精即便伤兵营用不上,他还另有他用的,所以,我想,青雀能造酒精,应该也会造酒,他们几家是和青雀合伙做生意了。”
说到这里,长孙眼睛大放光芒,觉得自己已经切中了事实。
李二听了后,“唔”了一声,觉得也是极有可能,想想青雀连铁蒺藜、马蹄铁都能造出来,顺便造个酒也是极有可能的。
“唉,上了这臭小子的当,观音婢,你可知青雀开府,要了多少匠人?”
“匠人,这个无所谓吧,工部多的很啊。”长孙对这个倒是没有感觉。
“可他要了足足五百多人啊,当初他可是说了,越王府的长史什么的暂时都不需要,但工匠一定要。估计这些人都被他拿去造酒了啊,这可都是钱啊。”
随即又是一阵碎碎念:“观音婢,便是造酒,也应该告诉爹娘一声,和爹娘合伙才对啊,你看看,现在全便宜了外人。”
须知,自古以来,酒水利润便是极大,由不得李二不唠叨。
须知李二上位后,朝廷用度便极不宽裕,户部的仓库都能饿死老鼠,皇宫内库中银两也是寥寥无几,要不是此次武功之战缴获颇丰,便是连官员的俸禄也快要放不下去了。
长孙此时倒是颇为坦然,嫣然一笑说道:“二郎,也不全是便宜外人,青雀还知道拉着他皇叔和姑父做买卖,便是照看着自家人。”
“唉,他不知道他阿耶才是真的穷吗?”李二犹自有些愤愤不平。
做皇帝,就是这点不好,自己穷,还不能说,说了,也没人相信。
李二心里苦,但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