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太多细节,师父是说,昨天晚上刘师弟找到师父,说什么修道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想请辞回家,然后一大早起就离开了。”
昨天夜里?
深夜时,江河一直在尝试炼药,一门心思都扑在药炉身上,倒也并未听到偏殿之外有何动静。
更何况,偏殿之所以称之为‘偏’,便是离人群正常活动的地方太过偏远,否则就昨夜江河炸炉的动静,无论如何也都要被一众弟子扣上‘扰民’的帽子。
“还有别的没?”
“没。”
“那他们干嘛哭丧着脸?”
就待江河与孙二才小声议论时,那边的两位弟子也匆匆把空碗放回到门口的大桌上,向江河这边深深作揖后离开了。
孙二才的声音不免大了些:
“还不是觉得,最近观里的怪事太多了。往日里,大多是一个月还俗一个人,而今不过三天功夫,一下子就有两个人还俗下山,大师兄也更替了两次,你这张脸又莫名其妙的毁容……
今天听他们的意思,是觉得这山上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师兄和刘师弟估计是看到了什么,才想着还俗的。现在他们正慌不择路呢,都有了回家的打算了。”
江河觉得,这些师弟们应当是察觉出道观的不对劲,这才一脸颓然的模样。
便和现大师兄上后山自埋时的反应一样。
只不过相比原主,他们现的有些慢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不似原主一般,真正看到了‘大师兄’们还俗的真相,但也从这三日潜藏的暗流中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又或者,他们本就察觉出了端倪,但一直没有向外迈出一步的勇气。
而今怪事频出,饶是这些鸵鸟,都有些坐不住了。
江河又看了看眼前不明真相的倒霉蛋。
孙二才老神在在,并没有把师弟们的风言风语当一回事,嘴里还叨叨着什么:
“要我说,他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师父既然什么都没说,便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而且,哪怕真有什么孤魂野鬼的,咱们既是修道之人,也不该像凡夫俗子一般担惊受怕嘛?修道修道,修的便是除魔卫道,不然咱们费那个劲儿修行干啥?”
给人当肥料呗。
江河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但看着孙二才这无所畏惧的模样,还是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你还是小心为好。”
“啥意思?”
江河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就不好奇我这张脸是怎么个情况?”
“好奇啊。”孙二才愣了愣,一拍桌子,“对啊!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前天见你还没这个样子呢?”
“因为这山上,有脏东西。”
孙二才来劲儿了:“真有!?”
江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还记得我这几日为何在房中痛呼么,你真当我是在行那什么泄阳之举?”
“对啊。”
“我是撞见鬼了。”江河强忍住一巴掌呼死这小子的心,“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都会做噩梦。每当醒来,都会有煞气侵蚀我的灵台,致使我头痛难耐,只有释放我灵台中的灵气,才能延缓症状。”
他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疮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去后山?想修行的话,在房间里不也能修行,何必舍近求远?”
“对啊!”孙二才这才反应过来,当时自己忽略掉的漏洞,“原来你是因为灵气被煞气侵蚀,才跌境的。可这和后山有什么关系?”
“后山灵气比房间中的灵气浓郁,在那里修行度更快些。”江河的话半真半假。
后山的确灵气浓郁,否则他也不会前往后山。
只不过那里的灵气是尸气与死气的混杂,并不适合常人修行。
但江河也不怕孙二才去求证。
孙二才最听师父的话,既已坐稳‘大师兄’之位,便也不会为了修行度而贸然违背师父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