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拍了拍江河的肩膀,“待这一切事了,你也便不用担心活在这担惊受怕的环境里,也许为师会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颐养天年,到时候,为师便将毕生所学皆传授于你。
只要事情办好的话。”
青玄子没再多解释,江河却听见他的鞋靴踏在泥泞的土地上,脚步声越的模糊。
看来,他放心的离去了。
江河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任由夜晚的冷雨拍打在自己的面颊、四肢、脊背上,仿佛只有冰冷的细雨才能扑住他胸中的气焰。
他将土坑刨好,又背负起孙二才,将他平平整整地放在土坑之中,土坑挖的还算平整,只因江河不愿他死后还生活在不遮风雨的陋室中。
“至少,也让你小子睡得舒服一些吧。”
“说了让你晚点突破、晚点突破,至少还能多活两天不是?”
江河深知,面对孙二才的死亡,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饶是孙二才晚两天突破,也只能为他惨败的人生多续上两天的性命,却不能改变如今这凄惨的结局。
因为就连江河,在青玄子的面前也是顺受着一切。
青玄子对孙二才的嘲讽,让他很不是滋味。
但这又能如何呢?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漠视,任由一切如青玄子的意愿生。
这不是江河第一次感受到弱小的无力,却是江河感触最为深刻的一次。
青玄子说的不错。
他的确冷血。
他也的确有情。
他把孙二才当作朋友了么?
或许到现在也还没有。
可他仍然觉得难过,甚至是悲愤。
因为他不希望,一个在死前仍然惦念着他,一个被自己欺瞒却仍然撕扯着喉咙告诉他逃的人,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
“二才啊,那老比登说的没错啊,你确实很笨。
可你不只是笨在自己的衷肠被我辜负……
你也笨在,错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师父,当作你想为之付出一生的恩人。”
将那眼下的深坑一点点填平,江河却并未再过多停留。
因为他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青玄子明确告诉他,接下来兴许会彻底结束这有关青玄观的一切。
他的准备,想必不需要多久。
许是这两日,又或者便是天亮之后。
江河知道,青玄子如今对自己还算信任,那最好的逃离时机就在眼下——
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感春伤秋。
逃离青玄观的机会,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