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不多解释,见药粉生效,也便懒得再坐着五弟的身躯。
这种姿势总感觉怪怪的。
出奇的是,饶是江河不再压制五弟,五弟也只是有些茫然的坐起身。
他想到自己还在战斗当中,就忽然站了起来。
但突然又感到对战斗怀揣莫名的排斥,又因此席地而坐。
他并未再对江河出言不逊,亦没有再操控那降雷蛊,妨碍不远处顾青山与四哥的缠斗。
四哥虽对那边的情况不明所以,深感心急,但他却没料到手持法器的顾青山,对付起来竟如此棘手。
先前顾青山的银枪不过凡铁所铸,被他一刀两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失了趁手兵器,自然就沦为鱼肉。
而如今有了法器傍身,虽不可能致他于死地,却也足够烦人。
他大吼:“五弟,你还坐在那干什么!?赶紧他娘的招雷啊!”
若是有降雷蛊的分忧,他根本不必在此耗费多少时力,只消片刻就能将眼前这女人斩杀。
只可惜,五弟哪怕听到了四哥大吼,也仍然坐在地上,双目愈的浑浊晦暗。
他低声喃喃道:
“俺……俺这是,怎么了?”
他不比江河,灵台并不能将那附着的郁气转化,故而郁气扩散心肠,已然对他的情绪造成了影响。
这一切都在江河的意料之中。
当初青玄子喂他积郁丸时,便跟他说过,这郁气难以消解,需七日服用一次庆喜丹,用喜气将郁气给化解掉,否则便会抑郁难耐,直至将自己推向灭亡。
而那日与青玄子辩驳时,他让青玄子加大药量让自己服下,青玄子依言照做,便说明加大积郁丸的药量是有用的。
于是这次,江河为求保险,也便加大了剂量。
这玩意儿青玄子留了不少,大概留了六七瓶的样子,而一个小瓷瓶里便有五粒之多。
他喂了两瓶。
十颗积郁丸的药效,配合自己混沌之气的推送,想不早点抑郁都难。
江河并未参与到顾青山与四哥的缠斗之中。
他们二人都是真刀真枪的硬拼,各有各的想法,二人缠斗起来自己根本近不了身。
若真算起来,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对武功这方面完全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倘若强行过去帮顾青山,反倒会让顾青山因顾及自己,而乱了她的阵脚。
如此一来,自己只需静静观望五弟的情况,再时刻关注着顾青山即可。
倘若顾青山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再试图出手相助。
至少他们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顾青山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
江河见那五弟已经开始喃喃自语,怀疑起人生了,不由又想起不久前,顾青山与自己说的计划——
“他们本有五个人,我在被带到道观之前,曾短暂与他们五个人相交手过。他们似乎是想活捉我,所以并没有对我下死手。
这两个人里,年纪最小的,能通过拍掌降下天雷。而那个持刀的则力大无穷。
他们两个人还有三个哥哥,手段各不相同。除了那个能预警、追踪的蝉之外,还有一个能形成一片护罩。至于最年长的那个人,另外我一直不曾见过他有什么手段,而今看来……我左肩的瘙痒,兴许与他有关。”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捏了捏左肩。
五位兄弟各司其职,有牵制、有对敌,有追踪、有防护,还有一个人能强行控制他人的行为。
这便是那国师大人,派他们五兄弟深入鲤国的理由。
江河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五个人中只来了两个,人手并不充足,我见那降雷之人,若是想要降雷,便无法控制我的动作。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分头行动——我来牵制那个用刀的莽夫,你看是否能将那个降雷的解决掉。”
“你来牵制?”
江河有些意外,
“他们两人皆与我相同境界,人三境与人二境判若两别,已然在修行一途初窥门径,他既力大无穷,你又该如何牵制?”
顾青山见江河有些怀疑,精致的凤眼不免微微一皱。
她只轻哼道: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倒也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但江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无计可施,便只能选择相信顾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