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一双破烂不堪,外露脏污指骨的残破大手,忽然抓向了江河身旁的忽二郎——
那双手用力向下一扽,泥土霎时就要龟裂。
江河见忽二郎要被那双手制住带走,一把夺过忽二郎手上的钢刀,想要先行斩开那残破的大手再说。
可那地面似是早已被挖掘一空,那钢刀还未来得及挥下,脚下的土地便开始向下塌陷!
江河深知情况紧急,自己不能失去着力点,便以拂尘卷着顾青山,双腿用力一蹬,一个翻身离开了脚下的土地。
却听“轰隆”一声紧随其后,江河堪堪落地,但见那坑洞之中,竟有诸多面如死灰的‘人’,僵直地倒在废墟里!
他看见这群浑身泥土,身体瘦削的‘人’,包含了男女老少,又皆身着粗布麻衣,惊愕道:
“这些是……村里的百姓?”
同时瞥见他们的双手都被沙石磨损地不成样子,江河转瞬间明白过来:
“他还能操纵村民的尸体,从地底下挖出一道沟壑来!?”
难不成对方先前迟迟不曾现身,是在准备这般手段!?
江河大惊,堪堪落地之时,那本还站在远处的忽大郎,已然向着惊魂未定的江河奔袭而来!
江河手中尚攥着降雷蛊,见对方疾如奔雷,便向着忽大郎的方向用力一掷——
忽大郎只在行进间微微侧身,一道电光便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
他的度实在太快,饶是降雷蛊已然在他行进前引动蓝雷,那电光却仍然只能在忽大郎的身后明灭闪烁,于半空激起了一道冲天雷光。
那雷光简直出奇的猛烈。
它所波及的范围似有两尺方圆,却仍在四周掀起一道不小的风浪。
它直冲云霄,便似要贯破天穹般。
即使在那青天白日之下,也能看清那自惊雷中迸现的电流——
哪怕只有一瞬,配合着那惊鸟吓雀的轰隆雷声,也足够引人注目!
而忽大郎的身形已至!
他手上并无兵器,但挥出的拳头却明显带有呼啸罡风——
那并非是什么术法武技。
那只是足够刚猛的一拳,所能带起的风浪!
江河自知度比不过对方,便强行延长手中的拂尘,让那呼啸拳风的一拳挥在自己与顾青山之间的麈尾上,来阻挡对方的攻势——
可这一拳仍然落得不轻!
哪怕江河为大力蛊灌输着灵气,让其附着在法器上,可这一拳仍然不是现今的江河所能抵挡的。
只在拳与法器相撞之间,他整个人便连同拂尘卷着的顾青山,一同飞出二十尺之外——
仅仅只是一拳而已,江河便感到全身震颤。
他在空中连忙向着顾青山那边看去。
顾青山不过凡人之躯,纵使有麈尾保护泄力,能暂且忍受忽大郎一拳的余波,可他们身后就是屋舍,倘若因为这冲击力而撞到了土墙,纵使不死也会是个半残
于是江河强行咬牙,缩短麈尾的长度,把被麈尾保护着,但同样受到拳风震颤的顾青山缆在了怀里。
“轰隆”一声,江河只感到自己的脊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身后屋舍的土墙,直接因此而咳出一口鲜血!
可他知道这还没完,自己绝不能松懈。
忽大郎绝不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他用意念操控麈尾,将顾青山整个人先甩飞到一边,定睛瞧去,果真见到忽大郎正向自己趁势追击!
仍是那刚猛的一拳,忽大郎仍然不曾收力!
那积郁丸的解药就在这道士的衣袖里,他根本无需担心忽二郎的心毒无药可治。
喷薄的怒意积攒在他刚猛的拳头上,忽大郎此时,只想将眼前这道士打个半身不遂,再好好的折磨他!
杀了他三个亲兄弟,又如此折磨自己与老二,不把这道士拆个粉碎,难解他心头之恨!
“我要卸了你!!”
只听忽大郎喉中爆嘶哑地吼声,要将胸膛积攒的怒火尽数倾泻在江河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