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了,吴广茂才跟身旁几个士兵窃窃私语起来,几人手舞足蹈不成样子。
“听见没连长跟媳妇儿说话多温柔啊,还关心人饿不饿”
“废话,那不是人媳妇儿嘛不冲她温柔冲你温柔啊”
接下来几天,陈叶云忙着在农场宣传疟疾,城里还来了卫生指导员检查指导,督促进展。
因此家属院,农田里,各大畜牧场里,都能见到她忙碌的身影。
小两口都早出晚归,直接把孩子的晚饭托付给了黄丽珍一家,人也热情得很,说一块儿吃自己儿子还吃得多些。
赵月看着了,也不时招呼两人去家里吃。
等一星期后,陈叶云稍微闲下来,只剩下农场小学还没去一趟,其他都差不离了。
“珍姐,小月,这阵子真是麻烦你们了,这俩可会累人。”陈叶云和郝少东在家里做了饭,请黄丽珍和赵月两家人来吃饭。
“有啥麻烦的,都顺手的事。”黄丽珍就多煮点吃的,况且陈叶云还给塞了粮票和钱,她推都推不掉。
“你也是为大家好嘛,那打摆子的病我见人过,后来再听说人就死了,可吓人。”赵月想想就后怕,在陈叶云的宣传下,赶忙给家里挂上了艾草。
“这打摆子确实难,得容易出大问题,我们得提高警惕。”曾志刚这阵子忙着生产,许久没跟郝少东,白威喝酒,客厅长柜子上放着一小桶啤酒,喝得爽。
“该说夏天还是得喝啤酒呢,往那装着凉水的瓜瓤里冰上一小时,真爽口”
啤酒得进城打,陈叶云知道几人好这一口,加上自己家请客吃饭,便托了正好要进城的农场农工带回来。他休息一天要进城买东西,本来自己也要去打回啤酒,便顺手一起打回来了。
那农工看了病,一直念着医生的好,帮起忙来半点马虎眼都没打,排了三小时队才打了一桶回来,陈叶云没想到这么难,又给人拿了几颗糖。
“刘师傅还买到一瓶瓶啤,说是外省的,味道好,你们尝尝。”陈叶云把那小瓶啤酒拿出来,递给郝少东。
“哟,东来啤酒啊那是好东西”曾志刚歪头看一眼,眼睛亮了。
青峰有个小啤酒厂,可味道跟不上外头的啤酒牌子,东来啤酒就是隔壁省的,小有名气了。
两个城市隔得不远,东来的啤酒在青峰很受欢迎,就是难买。
“满上。”郝少东给曾志刚和白威倒上酒,三人碰了杯,黄澄澄的啤酒散着麦芽香气,一入口酒花味儿充斥着口腔,浓香醇厚。
屋里三个男人喝着酒吃着饭,迟迟没有散席,三个小孩儿早溜去院里玩了,而三个女人都拿着蒲扇又挤进陈叶云屋里说悄悄话。
黄丽珍和赵月也准备去挣点钱,白天上劳保工厂做工去,下个星期就去上工,一个月能挣十六块。
“我家兆华也是个要吃垮家里的,那胃口不得了,不多挣点钱不行啊。”黄丽珍叹口气。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
“哎,我们每个月要往家里寄钱,婆家娘家一家五块,我们自己还要吃饭买东西,娃念书学费也不低。”
“所以说,得多挣钱,我们去多上工,干活多拿钱,每个月多1o多块日子也能好些。”
陈叶云深以为然,“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没钱没票什么都买不了,怎么也得挣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咋就累嘞。”黄丽珍盯着陈叶云看了几眼,突然笑了两声。
“珍姐,你看着我笑什么”陈叶云摸了摸脸,自己脸上没东西呀。
“哈哈哈哈哈我笑你这会儿看起来,那模样不一样,”黄艳向赵月倒去,话里带着笑意,“你瞧瞧她,是不是跟刚来院里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嫩得能掐出水似的,怪不得郝连长刚吃饭看她两眼,都是冒着火的”
“珍姐,你瞎说什么呢”陈叶云没听人说过自己这些话,顿时有些脸热。
“哎呀,你羞什么”赵月凑过去,在她耳朵边说话,“跟郝连长日子过得顺当啊那什么还行不”
“你”陈叶云掐她一把腰,嘴上也没轻饶她,“怎么什么话都说呢,你羞不羞”
“哎哟,这有啥”黄艳挪了一屁股座儿,挽上陈叶云的胳膊,“我当大姑娘的时候跟你一样,脸皮薄,久了就好了况且这有啥不能说的这男人可不能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不然你守一辈子活寡啊”
“珍姐说得对”
黄丽珍话匣子开了,想起往事,“以前我当姑娘的时候,村里有人娶媳妇儿,结果一直没怀上,大家还嘀咕怎么一直没动静,不知道谁有毛病。后头还是那男人去兄弟家抱了人小儿子过来养,算有个后。你们猜为啥他们一直没动静”
“不会是那男人有毛病吧”
“就是”黄丽珍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飞,“那男人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压根不中用可是她媳妇儿哪懂这些啊,啥都不知道,又一直羞得跟人聊,被骗着过了二十多年。”
说着话,黄丽珍是越说嗓门越大,“就是年纪大了,她知道了也没咋地,哭了两回还是跟那废物男人过下去了,要是我啊,肯定踹了他,老娘才不守着废物守活寡呢。”
陈叶云和赵月听得一愣一愣,倒是没想到有这样的事。
“不过郝连长那模样瞧着肯定不能是中看不中用的吧”
陈叶云红着脸,点点头。
“我就说嘛郝连长是有大本事的”赵月伸手摇了摇黄丽珍胳膊,黄丽珍也握着她胳膊回应。
“不过啊,也不能太过了,你这小身板儿哪经得住他折腾啊男人,你得拿住他,不能啥都惯着他”
陈叶云听得懵懵懂懂,只点点头。
“行了,别说了,你看小云脸红臼恃洸成啥样了”赵月瞧着陈叶云的模样,嫩生生的。
赵月和黄丽珍笑得声儿大,惊动了外头的男人。
曾刚朝屋里吼了句,“笑啥呢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