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用大拇指指腹给闺女擦了口水泡,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要不是人睡着了,总想抱抱她。
“姐夫,你动作轻点啊,别把湘湘吵醒了。”玲玲特意提醒他。
“行,我肯定小心点。”郝少东笑笑,又看她放在桌上的的作业,“还没做完”
“快了快了。”要不是她经常写一会儿就停下来看看湘湘,她早就做完了。
“姐夫,姐回来了。”大军的声音传了进来。
郝少东和玲玲一起往外走,出了屋子就看到脸被晒得红的陈叶云站在客厅里喝水,她把两条辫子往后一绑给绑一起去了,凉快点儿,这会儿身上正散着热气。
“采好草药了”
“嗯,今天运气好还捡着了盘龙参,那花瓣可好看了。”陈叶云把药包给郝少东让他放厨房去,“大军治咳嗽的药,吃完饭给他煎了。”
郝少东把药包放好又提醒媳妇儿看桌上,“大军可厉害,自己都会炒菜了,你瞧瞧。”
“哟,可以啊。”陈叶云摸摸弟弟的头,那短寸还有些扎手,这些天长长了些,“热不热干脆再剪剪。”
“热,姐,你什么时候给我剪剪呗。”村里都是自己剪头,尤其是男娃的头特好剪,陈叶云一直给弟弟操刀。
“好,吃了饭来。”
大军炒的菜模样虽然不大好,但是味道还不错,有盐有味的,也炒熟了,就是孩子手不稳,油倒多了些,陈叶云吃完饭去厨房一看,装油的塑料瓶里少了得有一小段,看得她心疼。
“炒得挺好的,就是下回油倒好点,不然咱家一个月油票不够你使的。”
“好”
晚上,等凉快了些,陈叶云去澡堂冲了澡,回家把瓷盆里头装着的洗膏和帕子放回原处,她头剪短了干起来也快,再也没有等风吹半天也干不了的困扰。
坐在桌前,她正往脸上抹雪花膏,雪白的膏体涂到脸上,再给擦开,她本来就天生白,抹了雪花膏更显得白净。
“今天一下子出太阳,有点毒,是不是晒着了”郝少东起先看她的脸就有些红。
“是有点,你瞧瞧,这红呢。”陈叶云扬着小脸手指指着自己右边脸颊给他看。
男人指腹捏着她下巴左右看看,本来红的地方被白色的雪花膏给遮了,倒是看不太出来,这会儿只能看出来一张漂亮的脸蛋。
啵唧就是一口。
陈叶云笑着拍打他一下,“我刚擦了脸呢,你吃着香不香”
“香。”一嘴的香味。
两人看着对方笑,眼神里只有彼此,原来欢乐的氛围陡然变得暧昧起来,郝少东低下头,朝陈叶云靠过去。
两人越来越近,陈叶云坐在椅子上挺直身子抬着下巴去迎他,眼见着双唇就要亲上了,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哭声,洪亮得不行,呜呜哇哇的。
陈叶云猛地把男人推开,往后头看去,“湘湘醒了。”
孩子下午吃了奶一觉睡到大晚上,这会儿饿了,睁开眼看了看没人搭理自己,张开嘴就开始嚎。
郝少东看着自己闺女,暗忖她真是会挑时候。
陈叶云抱起孩子在屋里走动,摸摸了孩子裤子,是干的,没撒尿拉屎。她哄了一会儿才解开衣裳扣子喂奶,湘湘一含着奶也忘了哭了,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嘴就先动起来了,吃得努力又着急。
“瞧她这副模样,是饿了呀。”
“吃得起劲。”郝少东轻轻地给湘湘擦了眼泪。
等湘湘吃完奶,又睡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陈叶云和郝少东也上床睡觉,黑暗中,躺在床上,两人准备继续前头没做完的事,陈叶云往他身上靠,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准备亲亲他。
咚咚咚。
郝少东刚想贴上去,又听到自家屋门被人咚咚咚拍响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郝少东起身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来敲门。”陈叶云躺在床上嘟囔一句,没等到人回来。
过了两分钟,郝少东回了屋,“外头是养猪场的黄三儿,他说他爹摔了,听起来挺严重的,想找你去看看。”
“啊你让他等我会儿。”陈叶云一听是这情况,立马穿衣起床准备出门。
几分钟收拾好,她拿着卫生所的钥匙准备跟人一起走。郝少东把大军叫起来,别睡太死,又去隔壁打了声招呼,跟着锁了门出去。
黄三儿先回去了,郝少东骑着自行车载着陈叶云去卫生所拿医药箱。以往这块儿有个什么突情况都是找周医生去,这阵人身子不好大家也知道,黄三儿就来找离家近点的陈医生了。
“陈医生,郝连长,快进来。”黄三儿家住在农场北边的平房里,他开门把人迎进来,“这么晚还来找你们我也过意不去,就是我爹今天晚上摔了一跤,手上被划拉一条口子,血流了好多。”
黄三儿家里人多,生活不算富裕,这会儿也是想着找医生撒点药把血止了。老爷子五十六,今晚起夜去上厕所,结果没看清路摔了,正巧手臂划拉到旁边一块石头上。
陈叶云拎着周医生的医药箱走进屋里,郝少东站在一旁等着。
黄家的房子是土石块儿堆的,屋里墙面斑驳,也没什么家具,两个柜子看着很是陈旧,东一块西一块的脱了皮,桌子一条腿儿缺了一截,下头垫着半块砖,看着和家徒四壁差不多。
黄家老爷子正躺在床上拿块粗布按着手,那布都染成红色了,按了许久血倒是勉强止住了。
她检查了一番伤口,“我看口子有点深,这样会反复流血的,止不住,得缝线才行。”
“陈医生缝这个要不要钱的”老爷子咬着牙,脸上有些难色,显然是伤口疼,“如果要另外收钱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