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父都有些意外看了荣氏一眼,他也没想到老妻的见面礼居然就一对金簪,顿时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人怎么来了东都,眼皮子就变浅了呢。
见了礼之后一家人坐到一处吃饭,见阿庆跟着大家一起坐下来,李含娇咬了咬唇,忍不住说道:“在福建的时候,都是我二嫂伺候娘用饭呢。”
有些规矩大的人家都会给儿媳妇立规矩,譬如吃饭时儿媳妇要站在婆婆边上伺候婆婆用膳,婆婆生病儿媳妇要侍疾等。李含娇二嫂嫁进李家两年,晨昏定省,伺候婆婆从没断过。也就是没跟来东都,否则她这会儿应该立在荣氏身侧给荣氏布菜了。
荣氏听了女儿的话眉心一动,她笑道:“那是你二嫂孝顺。”
阿庆自然听懂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想给她立规矩,叫她站起来伺候荣氏用饭呗。
别说不是正经婆婆了,就是李少珩的亲娘都没资格叫她伺候。
她觉得荣氏母女俩可能脑子有问题。
阿庆面色不改,仍旧笑吟吟的,说的话却很直接,“二弟妹真可怜,只能吃大家吃剩下的残羹冷菜。不像我的几个嫂嫂,我娘可疼她们了,从来舍不得叫她们伺候。”
花氏继承了田氏对待儿媳妇的优良传统,从来不为难儿媳,必要时还会为儿媳妇撑腰。
哪儿像荣氏,这样的天气还叫人站边上伺候,等大家吃完,这些菜都凝了一层白花花的油。
这是说荣氏恶毒婆婆只会磋磨儿媳了。
阿庆的娘那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言行举止当为天下妇人的表率,一国之后都如此善待儿媳,她一后宅妇人竟然跟儿媳耍威风,说出去名声不要了?
还想叫公主伺候她,想得真美。
荣氏脸色白了白,瞪了女儿一眼,李父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早膳用完,阿庆和李少珩要进宫谢恩。二人走后,李父脸拉了下来。
他气得要死,“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竟然妄想叫公主伺候你用膳?嫌自己命短了是不是?”
那可是跟着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将军啊,她一个后宅妇人,怎么敢叫人家伺候自己?
就算公主现在不上战场了,可她还有品级有封地,自身也有官职在。
就是他自己都不敢在公主面前摆谱。
李父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她刚才送出去的见面礼,又骂道:“府里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一对破簪子,你也拿得出手!”
刚在阿庆那儿受了委屈,现在丈夫又教训自己,荣氏觉得自己太冤了。
她抹着眼泪道:“话赶话而已,妾身也没叫公主伺候。妾身也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提倡节俭,才不敢送太过贵重的东西。”
李父听了她这话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给儿媳妇的见面礼,怎么就跟皇上和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了。”
他懒得跟荣氏掰扯这个,反正已经丢人现眼了,多说无益。
“等回了福建,不要再磋磨儿媳妇了,多跟皇后娘娘学学。”
荣氏垂下眸子,低声应是。
坐在马车上,阿庆懒洋洋的靠在窗沿上,腰部垫了厚厚的垫子,闭着眼假寐。
“累了?”
阿庆摇头,“没有,就是腰有点酸。”
想起不知节制的昨夜,李少珩心里有些歉意。
“我给你揉揉。”
阿庆侧过身子,“揉吧。”
李少珩哭笑不得,他以为阿庆还会矫情一下呢,没想到她那么不客气。
大手抚上阿庆的后腰,确定她酸痛的位置,手指开始轻揉慢捻。
边伺候阿庆边跟她说话,“荣氏母女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省得影响心情。
阿庆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的。”
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她们敢恶心她,她可不会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