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拉,嫁给我。”在齐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拉闭上眼睛,一切感知似乎都离她远去,只有齐远声音里轻微的颤抖,在她的耳边无限放大。
久久地沉默着,苏拉现,自己竟然犹豫了。
她太累了。
她的一辈子,似乎永远都是在漂泊。寻找6之城的七年,心在漂泊。离开国内的这五年,身在漂泊。
坚强如苏拉,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累了,她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疼她懂她,可以让她放心依靠的男人。
苏拉沉默的时间,对齐远而言,漫长得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如果不是苏拉逐渐温暖起来的身体,真真实实地在他怀里,这漫长的沉默,几乎要让他以为,这一切,又是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他一个人的梦境。
“好。”冬夜凛冽的寒风中,苏拉的声音清淡得几乎要听不见。
可对齐远来说,这短短的一个字,却美妙如天籁之音。
猝不及防地,齐远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清亮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在冬夜里染上了别样的情愫,一遍一遍地响在苏拉的耳边:“谢谢你,小拉,谢谢你。”
说出这个字后,苏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所有的纠结与犹豫,似乎在瞬间放下了。
“就这样吧。”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苏拉任由齐远把自己抱得更紧,闭着眼睛靠着他的肩,之前的压抑和不安,都在风中飘散。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也许是放下了心事,倦意一阵一阵地袭来,苏拉靠在齐远怀里,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
“好,先回去睡觉。”齐远轻轻放开苏拉,双手捂了捂她的脸,轻声道:“脸那么冰,冻坏了吧。”
苏拉已经困得神智不清,摇摇头,没有说话,任由齐远牵着自己的心,离开了天台。
在电梯里,苏拉靠在齐远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觉得他似乎打了个电话。但她实在太困了,完全不知道他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苏拉只知道当自己看到病房里的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躺上去,好好睡一觉。
就在苏拉情不自禁地往床上扑过去的时候,被齐远拉住了。
“干嘛啊!?”想睡不得睡,苏拉非常不爽,回头瞪了齐远一眼。
齐远失笑。
就算和苏拉几乎朝夕相处了五年,齐远也未曾见过苏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看着苏拉毫无修饰,甚至还有一点点苍白的脸,齐远心里涌起万般柔情。但他知道,车祸中苏拉失血过多,现在她的身体虚弱,嗜睡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此时已经差不多半夜四点了。
“乖,我让人准备了姜汤,你在天台上吹了那么久的风,先喝一点,驱驱寒再睡。”像哄个孩子一样,齐远柔声哄着苏拉。
嘟着嘴,很不耐烦地把齐远递过来的姜汤喝掉,随手把碗递给齐远,苏拉一转身,扑到床上。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
轻手轻脚地把病房门关上,点亮一盏小夜灯,齐远走过去,把苏拉睡得七歪八扭的身子扶正,给她盖上被子。转到另一头,给睡相极其不佳的atthe也重新掖好被子,回到苏拉床边,安静地看了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很久,才终于转身离开。
第二天,苏拉在atthe叽叽歪歪的声音中醒过来,睡眠严重不足的她闭着眼睛,朝着喋喋不休的atthe大喊一声:“atthe,shutup!”
原本叽叽喳喳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苏拉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打算再睡一下。
然而,苏拉总感觉有人要盯着自己看,这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让本来困得不行的她,再也睡不着了。
挣扎了三分钟,现还是无法入睡,苏拉放弃了。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苏拉翻身下床,冲着atthe的方向喊道:“看什么看啊!让不让睡……”
话音未落,在转身看清楚病房里的人时,苏拉把下半截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来了啊?”苏拉像变脸一样,脸上的暴戾迅消失不见,冲着齐远点点头:“怎么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
全程把苏拉的反应看在眼里的atthe,撇撇嘴,转头对齐远说道:“看到没,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确定真的要娶她?还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
苏拉:“……”
齐远在atthe的床边蹲下来,与atthe平视着,认真地说道:“atthe,想要娶小拉,是我十几岁开始就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愿望。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不管她的脾气好还是坏,不管有没有你的存在,我还是一样,想要娶她,想要让她幸福。”
“哇,好肉麻。”atthe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大喊道。
前一晚在天台上,天色太暗,看不见彼此,苏拉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现在,大白天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还有atthe这么个搅屎棍插诨打科,苏拉的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
“唉,她就是这个样子,一会儿强悍一会儿害羞的,齐叔叔,你多担待点。”atthe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终于嫁出去了,终于不用我操心了。”
atthe这番话明明就是在抖机灵,不知道为什么,苏拉却莫名奇妙地红了眼睛。
见状,齐远快步走到苏拉身边,轻轻拥着她,亲吻了一下她的光洁的额:“好啦好啦,这是好事,该开心才对,你看你动不动就哭鼻子,像个孩子一样。”
把头埋在齐远身上,苏拉什么都没说,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突然,病房的门被敲响,小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小姐,你起来了吗。老大非要我推他过来看看你。”